萧关沉默不语,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罢了,他既然愿意去边关,就让他去一趟吧,许是有什么委屈要发泄发泄。朕让边关将领们照顾他一些,想来也不会出岔子。不过这件事你还是要给朕查清楚,若是那夏清语的错儿,朕不管她有多大的功劳,也必定要好好问一问她。”
说到后来,皇帝的语气蓦然转厉,那边李三成垂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又小声道:“皇贵妃那里,奴才已经让蒋九派人去通报了,怕是这会儿正等着皇上呢。”
“唉!摆驾吧。真是的,这小子就不能让朕省省心?你说他突然闹出这一出来,这让朕怎么和贵妃交代?她可是最看重这个弟弟的。”
萧关摇着头,即便贵为皇帝,这家事国事天下事的无奈,他也是逃脱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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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不……不好了。”
国公府内,管家李如久一路跌跌撞撞飞奔到上房,恰好国公爷正和叶夫人在商议贵妃寿诞送贺礼的事,听见这话,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凛,连忙站起身厉声质问,就见李如久哭丧着脸道:“才从宫里得的信儿,世子爷……世子爷刚刚封了一等车骑将军,明日便要带军队赶赴边疆。”
“你……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一个文官……”陆奉伦当即就变了脸色,恨不能拽起李如久给他一顿嘴巴,这厮竟敢造这样的谣,嫌命长了吗?
“老爷,这种事情奴才怎么敢胡说?千真万确,宫里来人报的信儿。爷和朝云暮云还没有回来呢。说是去京郊大营点人马了。”
李如久都快哭出来了,看着陆奉伦和叶夫人面色惨白,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讨厌自己的总管身份。油水多又如何?地位高又如何?这消息是剜了国公爷和太太的心啊,万一他们气不顺迁怒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怎么?怎么会这样?”
陆奉伦和叶夫人仍是不敢置信,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然而李如久就跪在面前,想也知道这种谣言他不可能有胆子编造。夫妻俩面面相觑,全都麻了手脚,浑身冰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好半晌,还是陆奉伦先回过神来,对李如久道:“你去云逍的院子里守着,他一回来。立刻叫他来见我。就算是深夜回来,也立刻叫他过来,听见了吗?”
“是是是,奴才这就过去。”李如久见国公爷和太太还保持着理智,没有迁怒自己,不由得大为庆幸,如蒙大赦般的飞奔出去。这里夫妻两个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好半天,叶夫人才小声道:“老爷,是不是……云逍知道了那件事?”
陆奉伦沉声道:“你不是已经严令可儿和嫣红不许说出去吗?那他怎么可能知道?”
叶夫人愤愤道:“就算可儿和嫣红不会说出去。但是那个夏清语,她是什么样的人?岂会真的好心替我保密?就算一开始还能保守秘密,只怕云逍说她几句。她心里不忿,也就把真相给说出来了。”
陆奉伦烦躁道:“好了,现在还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能不能想个办法阻止逍儿出征,那可是北疆,北匈那些鞑子,听说是生吃人肉的。”
叶夫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说话都带了哭声,哽咽道:“那……那可怎么办?不然……不然我现在就进宫吧。找贵妃娘娘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求皇上收回成命?云逍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这……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家族命运前程如何。我们身为他的爹娘,就是痛也活活痛死了。更不用提老祖宗身上一直不太好,哪里能受得……”
“够了。”陆奉伦不耐烦的打断她,起身踱着步子道:“你怎么知道逍儿就必定有事?逍儿文武全才,就算是出征,怎么就知道他不能凯旋回朝?妇人见识。再者说了,如今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你着什么急?哭什么?贵妃娘娘那里也不许去惊动,求情?你让皇上怎么看她?三军将士都能舍生忘死,她却为她弟弟求情?”
叶夫人听丈夫说的有道理,连忙抑制住心中悲痛,点头道:“既是这样,那还求老爷仔细问问逍儿,明儿一早,这……这时间太紧了。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托病,明儿一大早就让人往宫里报信儿,让皇上另选他人。”
“你闭嘴,这是欺君之罪。”陆奉伦越发烦躁了,怎么从前没发现这发妻如此糊涂?看看她出的这些馊主意吧,难道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了吗?
国公爷也是心神不宁,让叶夫人这么一气,便拂袖而去,脑子里却也急速转动想着主意,凯旋还朝虽然风光,但那可是北匈战场,谁敢保证能全身而退?若是可以的话,当然还是让儿子呆在京城最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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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朝中不缺将才,你虽有武职,却一直是以文官为主,为什么要逼迫皇上派你出征?”
京郊大营外,方悠然送陆云逍出来,先前憋了一肚子话,可陆云逍却只顾着挑选人马,好不容易人马选好了,命令也发了下去,天色却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