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敢打赌,当然是因为我胸有成竹了。”
“可是,您从回来起,也没做什么啊,就找了那么几个人说话,就能给江老爷子治病?”白蔻白薇不解,夏清语找来小二和街上一个来城里卖去年冬存粮的农夫时,说话声音很小,她们当时正在屋里收拾东西,没听清,这会儿看自家奶奶坐悠闲自在,不由得就有些担心。
“谁说我只找了他们?不是还去问了那个当时服侍老爷子喝山泉水的小厮吗?”夏清语不悦,这么重要的线索,两个丫头都能给忽略了,明显是不具备柯南和灰原哀的潜质,不过他们是做大夫,似乎也用不着具备那么夸张的推理才华。
“那又有什么用?”果然,白薇一点儿都不明白自家奶奶的运筹帷幄,夏清语本来想给她解释,但看见小丫头那急红了的脸蛋儿,忽然促狭心起,嘿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山人自有妙计。”
白蔻白薇脑袋一起杵在了桌子上,喃喃道:“您也不怕把我们给急死。”
夏清语得意的摇头晃脑不说话,白薇静静看着她,面上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轻声道:“奶奶,奴婢真是佩服您,刚刚经历了那样一场事,您竟然就能平心静气,还能找到给江老太爷治病的法子,您……您的心难道真是铁石做的吗?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撼动您一丝一毫。”
“此话怎讲?”夏清语惊讶,看着白薇的神情严肃,心头一片茫然:“你是说被你们爷英雄救美的事儿?那算什么?不是救下来了吗?何必还去多想,更何况,我觉着这种事情应该也不会再发生了。”
“可是,难道您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您……您可是救了项公子的命啊,他……他竟会如此忘恩负义,行下这般歹毒之事……”白薇回忆起那时的恐怖情景,眼泪都含在眼圈里,面上一片悲愤。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夏清语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所以我就说了,陆云逍那个渣男,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他明明知道那些人不会是项公子派过来杀我的,他却偏偏不和我解释清楚,想着让我误会,日后再见死不救,你说他多歹毒?不过本姑娘是那么好骗的吗?哼!这种事,当时或许惘然,其实仔细想一想,就很容易明白过来。傻丫头,你也不想想,项公子若要杀咱们灭口,何必要在路上等待,那别院里都是他的人,杀了咱们,可说是神不知鬼不觉,结果非要等在路上杀,像他那样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路上变数多?他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从被陆云逍救下到现在,这股愤怒怨恨一直在白薇的心底深处,如毒蛇般咬噬着她,让她对人性一片绝望。因此时听见夏清语这样说,那股愤怒怨恨倏然就无影无踪了,而旁边的白蔻更是惊喜的大叫起来:“奶奶说的是真的?要杀咱们的不是项公子?”
“肯定不是了,他要杀咱们,在别院就悄悄儿杀了,用不着等到路上。”夏清语微笑着,暗道项公子人缘不错啊,瞧瞧这俩丫头之前那如丧考妣的样儿,也别说她们,我那会儿没想明白的时候,心里不也是一片悲凉吗?
白蔻白薇欢欣鼓舞,但旋即白薇又神色凝重道:“可如果不是项公子,那会是谁要杀咱们呢?奶奶和我们来这里还不足十日,没有结下任何仇家,更别说什么生死之仇。”
夏清语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我不明白事情的具体经过,不过从陆云逍的态度上,也能看出那些人必定是朝廷追捕通缉的对象。项公子很有威严,我猜测着,或许他就是在那个组织里做什么大头目,而那样的组织,最容易出现的就是人心不稳各自站队,咱们救了他,也许是惹得别人不高兴了,所以就要来出口气,却没料到让陆云逍那厮遇上了,也是他们活该倒霉,撞在那煞神的手里。”
一番话说得白蔻白薇都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爷若是知道奶奶叫他煞神,不知道该有多气,人家好歹救了您呢。”
夏清语冷哼道:“叫他煞神算是好的,好歹还有点儿王霸之气呢,其实我最想叫他瘟神,真是,阴魂不散的,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他,你们说,他不会在舟山呆很长时间吧?”
“应该不会。”白薇沉吟着道:“赈灾队伍已经到了杭州,我想,爷大概很快就会过去主持事务了,只是不知他在江府有什么打算,估计江老爷子的病一好,他就该动身了。”
夏清语高兴道:“那敢情好,他去杭州的话,咱们就先在舟山呆着,等什么时候他回京城了,咱们再挪窝去杭州。”
白蔻失笑道:“看奶奶您这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儿,别忘了爷刚刚才给您介绍了一个大买卖,若是给寻常人家看诊,哪里有这么丰厚的诊金啊?”
“嗯,你说得对。”夏清语想了想,严肃点头道:“所以说,就算是渣男,其实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里,桑绿枝也派阿丑来打听过情况,可只从小二那里知道夏清语买了一大团蜡泥,几张锡纸,其他什么也没打探出来,为此桑绿枝着实冲着阿丑发了一通脾气,然而身处江府之中,她却也不敢太过任性妄为,只有用从前那些名医的败绩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