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东见梁健打量他,尴尬地避开了目光,然后问:“我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帮赵静?”
梁健看着他笑了笑,道:“怎么帮赵静,得看你自己啊!既然你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李启东一下就怒了,吼道:“你耍我!”
梁健往后退了一步,和这个在暴走边缘的李启东保持了一些距离,免得他扑上来,到时候局里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又多了一件事。
“我没有耍你。你既然知道真相,那你就应该说出来,无论是看在赵静对你的情分上,还是看在你自身的责任上。”梁健道。
李启东满脸愤怒,盯着梁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出来,那我就和赵静一样,都会被开除。这里是甄东文的天下,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健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不说,甄东文就不会开除你?你知道,甄东文刚才把我叫过去说了什么?”
李启东脸色顿时一变,眼里多了些惊惧,但依然还在强撑着,问:“说了什么?”
“他说你和赵静走得近,让我多注意你。”梁健道。
李启东身体微微一晃,然后又自我安慰地说道:“他只是让你注意你,这能代表什么?”
“你又不傻,代表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梁健说道:“你也知道他是局长,赵静和你的关系,注定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净水项目虽然跟他没关系,但是跟关明明有关系。他会让你这么大的一个不定时炸弹待在关明明身边吗?”
李启东傻了。梁健没再多说什么,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李启东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些话背后是什么含义,他也清楚,他该怎么做。
梁健先离开了那里,留李启东一个人待在那里慢慢想。他相信,李启东迟早会想清楚的。回到办公室,赵静已经走了。
关明明也不见了。
伍兵已经回来了。梁健问伍兵:“杨秀梅怎么样?”
伍兵说:“我不是很清楚,海涛在那边陪着,我先回来了。海涛说了,等检查结果出来了会给我打电话的。”
“好的,海涛打电话来了,跟我说一声。”梁健告诉他。
“嗯。”
梁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团糟,都是刚才将关明明关在里面的时候,关明明弄的。梁健看着一地狼藉,心里顿时有些堵。再想想,这关明明平日里不是迟早早退就是无故旷工,总是仗着自己有个局长姐夫就肆意妄为,拿些骗小孩子的借口来搪塞梁健。想着这些,心里就对这关明明厌烦起来。
梁健想,要是能借着这次,将这尊大佛从这里给请走,倒是也不错。
可坐下来,梁健冷静了之后再想想自己刚才跟李启东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本身也就是来这里打个酱油,无功无过就行了,何必要搅合进这趟浑水里。
而且,再细想想,这李启东在这件事中未必干净。这个人也是个贪心的人,否则那张报销单也就不会弄出那么离谱的数据来。
唯独让梁健有些看不懂的是甄东文。他若是要给江河下套,当时三百万的前期工程督查后发现不合格,他就可以做文章,江河就算能证明自己没拿钱,也是一个渎职罪,最不济,这副局长是当不了了。
可甄东文没这么做,还偏偏让关明明给搭进了这事情里,这又闹得是哪出?
难道是关明明太任性,自作主张?
梁健想,这也未必不是不可能。按照关明明那性格,无法无天的泼辣样,凡事皆有可能。
梁健在脑海里将这件事琢磨来琢磨去,琢磨了半天后,总有些地方琢磨不明白。索性,他就干脆不琢磨了。反正,李启东那边,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他上不上路,那梁健也不管了。
说到底,赵静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个把月来,两人都没正经说过几句话。梁健已经在甄东文面前替她说过话,李启东那边他也想了办法埋了雷。要是让他自己站出来,为她摇旗呐喊,喊冤抱不平,梁健觉得还没到这个程度。
人在世上,做任何事总是有个理由,不凭利益,那就凭感情。
第二天早上,李启东迟到了。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神色憔悴,一来就敲开了梁健的办公室。
梁健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让他坐,他没坐。从身上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抚平,放到了梁健面前。
“这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些证据。我想请梁处长帮个忙,帮忙把这个交到市纪委去。”李启东说道。
梁健看了看这信封,上面一个字都没写。他抬头看向李启东那张憔悴的脸,道:“市纪委的路你也认识,你自己交过去就可以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写上地址寄个快递过去。”
李启东道:“这样的举报信,市纪委一天都不知道要收多少,我送过去,怎么能保证他们会看呢!”
梁健想了下,拿过这个信封,掂量了一下,然后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