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齐威后,王世根说要连夜审讯,以免夜长梦多。但,齐威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审讯的,不用齐威说,梁健也清楚背后的那些沟沟道道。齐威一个秘书又怎么敢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只不过,这个时候,齐威是不是会咬出其他人却是难以定论。而且,就算咬出来了,也未必能怎么样。赵全德是钱江柳一手拉上来的,而且今日这场面,未必没有钱江柳的意思在里面。
梁建对王世根的积极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果然,一夜迷糊过去后,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王世根疲惫的声音里满是不甘心。
“没想到这齐威的嘴这么紧,一口咬死那些都是他自己的主意,是他自己一心想出头,所以才一时冲动犯下的事情。“梁建听着他的声音,想着他说得时候应该是咬牙切齿的模样,没有多大的意外。他说:”齐威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王世根一愣,几秒后惊问:“梁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件事,就算是个傻子估计也能看得出来,齐威这小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决定,他背后一定是赵……”
“好了!”梁建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让那个名字说出口:“事情的真相,我们都清楚这没错,但是,你仔细想想,就算齐威一口咬定是赵全德指使的,你就真的能把赵全德怎么样了?”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难道上面还会……“王世根没说完,可能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吧。王世根在市局待了这么多年,以他的能力,完全有资格坐上市局的位置,可是他却一直被雪藏在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不动,完全是有原因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还如此看不穿。
其实,看穿并不一定是好事,就好像梁建自己,他也有很多地方看不穿,可是如今他已逐渐懂得进退。该看穿的还是要看穿,这并不代表放弃,或许只是一种迂回前进的策略。
梁建叹了一声,对王世根说道:“有些话不用我说,你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齐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如果有人求情,不用管,尽管推到我这边就行。但至于这件事背后的那些东西,就不要在抓着不放了。”
“我知道了。”王世根声音里还有些不情愿。
梁建知道,他只是一时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给他点时间就好了。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就问:“毕望的案子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没有,线索断了。那辆外地的车倒是找到了,是租车公司的,借车的人用的是假身份证,监控也调了,司机全程都带着鸭舌帽,看不到正脸。租车公司的业务员也对他的长相没什么印象,唯一一个线索就是这个男的脖子里有个疤,在耳朵下面的位置。从这些来讲,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中国那么多人,事情也过去了很多天了,想要找一个脖子里有疤痕的男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太可能找得到了。”
听王世根说完,梁建皱了眉头,问他:“那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吗?”
王世根回答:“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
梁建心往下沉了沉,如果毕望的案子不能再短时间内有所突破,那么董大伟很可能会成为替罪羊。董大伟也是,好死不死,怎么就偏偏找到了那个地方。永州城那么大,他哪里不好找!
在犯罪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凡是存在心理变态而引起的连环凶杀案,都会对某一特征有种特殊的惯性,很多凶手,会选择在同一个地点或者相似地点抛尸,也有些会在同一地方实施犯罪。这一点是有论证的。梁建担心,有些人既然能在昨天决心想除掉董大伟,那么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毕望是永成钢业那件案子的关键,他一死,如果找不到凶手,那么这件案子很难再翻出什么浪花来,梁建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谷清源背上那么大的黑锅,含冤入狱。如果是这样,那么永成钢业也会保不住。梁建就是一输再输。输并不重要,可是董大伟和谷清源他们是无辜的,梁建心里清楚。
梁建不甘心,他沉默许久,问王世根:“我记得当时你跟我说,那天晚上经过永安巷外面可疑车辆一共有三辆对吗?”
王世根立马就说道:“您的意思是说,其他那两个也有可能?”
“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要排查!现在既然外地的那辆车上面已经走入了死胡同,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梁建说道。
“好吧。那就试一试。“王世根叹道,显然他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王世根去试了,可有些人等不及了。钱江柳忽然打来电话,说想就永成钢业的案子讨论一下,与会人员并不多,政法委书记吴越,梁建,还有纪委书记和赵全德。
这样的人员比配,乍看上去,似乎势均力敌,吴越一直是谁都不靠的,梁建和钱江柳各一人。但,细一想,就会发现,梁建是在劣势的。在永成钢业的案子上,吴越和钱江柳是同一条战线的。
果然,一坐下,吴越就开门见山,将球从手里抛到了梁建面前。
“永成钢业的案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