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孩子,不但觊觎大的权柄,贪恋国器。就连小的芝麻绿豆般的权力,也都满心满脑子地张望。因为只有权力的存在,只有权力影响力的存在,才能给他们带来说不到念不到的意外惊喜与收获。
地头蛇原来跟着的那个帕特里克,活到六十多岁,头发全都白了,也没混出什么人模狗样来。打地头蛇走后,他又续了一房,可没过多久,就与他猛力地摇了摇手,十分坚定地拜拜了。连地头蛇给他弄来的那个孩子,三十多岁了,到如今还是单身一个,光棍一条。大小两个光杆子,东游西逛地什么坏事都做,总之,就是不干人事。
懒猫“大爪子”有了母狐狸娇娇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后,有些冷落了地头蛇。虽然他内外兼修地也算是个女人了,可与真在的女人相比,还是有区别的,总是差了那么一些,人造的到什么时候他也赶不上天然的,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地头蛇郁郁闷闷,无情无趣地又想起了帕特里克,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就前来瞧看。
两个尴尬地见了面,帕特里克白发萧萧,拱腰曲背地早已老眼昏花了。而地头蛇却青春未改,依然貌美如花,原来姣好秀媚的容颜一点没变。帕特里克望了好一阵,那双昏花的老眼,眨了又眨,挤了又挤,尽管十分惊喜且坚定不移地认为,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前妻,却是不敢上去相认。
地头蛇见其已成这般样子,起了怜悯之心,便说:“你我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而且还养了孩子,难道完全把我忘了不成?”
帕特里克听地头蛇开口这般一说,把眼睛揉了揉,凑上前一步,用忐忑般的喜悦,木讷般的言词,试探般的口气问:“你真是……”
地头蛇点点头:“那还有假吗?你忘了我,可我却一点都没有忘记你啊。”
帕特里克浑浊的老泪,哗哗地流淌下来,蹲在地上哭了:“你一点都没有变啊,看看我,都什么样子了,岁月的风刀雪剑把我刮的都没个人样了……”继而,惊喜交加的他,风一般地跑出门去,挨家挨户地把儿子翻回来,让他给地头蛇磕头。
儿子歪着脑袋,斜睖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女人,不懂得为什么要给她磕头。
帕特里克见儿子一动不动地戳在那里,上去踹了一脚,喷着唾沫地吼道:“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生身母亲,还不跪下!”
儿子更加地糊涂了,也更加地不敢相信了。心想,你是常跟我提起那个生下我就不管了的狠心女人,是如何如何地漂亮,是如何如何地貌美如花。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至于还这样年轻吧?是不是弄错了,这是我的母亲吗?哪一点又能看得出来呢?说什么就是不肯下跪。
帕特里克毫无办法,一脸苦涩地对地头蛇说:“我是个没用的人,连这个兔崽子都管不了,真的是白活了一回啊!”说完,叹息不止,蔫在一旁,黯然神伤起来。儿子还在那里极不服气地拨浪着,心想,给我当娘不行,做老婆还差不多。
地头蛇便对帕特里克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们父子的关照不够,心里常怀着愧疚,有什么要求与难处,你就直接与我提吧。”
听地头蛇这样一说,帕特里克尿尿唧唧地还有些委屈了:“同样都是老祖宗的孩子,可他怎么就望不着我,也看不见我呢?他的伟大光芒都照到哪里去了呢?我是他最底层的孩子,是不是过于渺小和微不足道了,怎么就像蚂蚁一样地任别人踩来踩去的呢?”他由此还流下来几滴猫尿来,喃喃着,“我已经老了,走不动挪不动了,没有什么能水了。枯干了,瘪掉了,也不想什么大富大贵了。可如果能让我当上这里的镇长,在镇上好好地伸伸腰,临穷末晚地走走人生最后的这个阶段,风光一下也就心满意足了。”他的野心并不大,要求也不高。
地头蛇说:“这还不容易吗?等到下届选举的时候,与他们竞争一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帕特里克摇摇头,嘴都撇到了耳朵牙子:“太难了,像登天一样。现今的镇长,他们家在镇上是大户,而此人就是他们这个家族的利益代表,控制着整个镇的生杀大权。”他还不忘把眼睛挤咕了两下,“上次换届的时候,有一外姓的,在别的地方发展得挺好,赚了大钱,也见过大的世面。觉得家乡的人,过于守旧,思想不开放。而那个镇长呢,只顾着往自己口袋里划拉钱,不顾镇上百姓的死活,就打算回来当这个镇长。可他心里没底,就挨家挨户地花钱,想用这个打通道路,就连镇长的本家那里都花到了。并劝说他们,把自己的发展计划讲与那些人听,还许了很多好处,想要带着大家共同走上致富的道路。”他摇着头晃着脑,“可结果还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捞到。因为他要动那个家族的整体利益,能容他像猴子一样地蹿上蹿下的吗?钱算是白花了,人家拿了还不领情,只能灰头土脸地远在他乡,又灰溜溜地滚蛋了。像我们这样人单姓孤的小门小户人家,想都不敢想啊!”他一脸的茫然,垂头丧气地叹着气。
地头蛇心想,在我管辖的地界,连个小小的镇长都干不上,还有什么脸面?既然想吃瓜了,那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