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钻,倏然不见、没了影子。想来它的美称也不是浪得虚名,功夫确实了得,已达登峰造极、无人比肩的地步。即便如此,你得分与谁比啊,魔鬼在草地上飞行,不多时便和地头蛇来了个脚前脚后,探出爪子想去抓它。地头蛇见状,感到有些不妙,回过头来对准高米尔,从口中喷出一股毒雾。魔鬼本身就是施毒的行家里手,心中有数地并不生气,反到高兴起来。不躲不闪地把全身的毛片一抖,沾上的蛇毒纷纷弹落。
地头蛇一击不中,便朝湖边急行。魔鬼并不着急,想看它耍什么花把戏,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眼看着其游入了湖中。
高米尔心想,你不就是想试试我的水下功夫吗?那就只能尽量的满足你的好奇心了,便也随着地头蛇一起钻进了湖里。地头蛇回头把高米尔缠住,在湖里翻转滚动。魔鬼心想你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我搞死吗?便完全不反抗地任由它可劲地折腾,不挣不扎地好像失去了知觉。地头蛇心喜,缠着高米尔滚来滚去地渐渐有些累了,见其一动不动地认为完蛋了,便停下松开了身子。
魔鬼见地头蛇力气全都耗尽了,开口对它说:“你都表演完了,这回该轮到我了吧?”话落把身子一长,大出本身十几倍。地头蛇再也无力去盘缠,被高米尔抓住尾巴,倒提着薅出水面。恶鹰和大爪子猫正在起劲地凝神张望,湖面上突然水花四溅,高米尔拽着地头蛇从水里飞出,直上九霄。
高米尔想给地头蛇一个下马威,不这样它不知自己是吃干饭的,也不晓得自己的手段,更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是自恃草上功夫了得、水下功夫厉害吗?那我就好好与你耍耍。等到了极高的空中,把地头蛇抛下,任由其自由下落。
地头蛇身子像线一样,七扭八扭地直坠下来。不论你落到湖面上,还是落在草地上,都会粉身碎骨、一命呜呼,吓得它没好声地向高米尔求救。
恶鹰见此情景,并不怠慢,展开双翅直飞而上,去救地头蛇。高米尔见傲空像穿天的利剑,直奔地头蛇,不紧不慢地随意伸出一只爪子,把其变长,接住地头蛇并轻轻地放到地上。
地头蛇也服得五体投地,拜在了高米尔的门下。就在这时,有个声音突然尖叫了一嗓子:“我也要拜你为大王。”大家一惊,不知谁在喊话,齐刷刷地回头来看。顺着众人的视线,有个大肚子老鼠,行动拙笨、晃晃悠悠地小跑了过来。趴在高米尔的脚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都看了很久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厉害的了,我也要拜你为大王。”说完,就不住地磕起头来。
自打这大肚子老鼠哈悠哈悠地跑来,魔鬼高米尔打心眼里就有所喜爱,见大爪子猫吹胡子瞪眼地要上去撕咬,急把其制止住。大爪子猫气咻咻地说:“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凭借自己有水下功夫,抢走了我的美味。”高米尔劝道:“那个时候互相都不认识,也不了解,发生点小摩擦、小冲突,都属正常。从今以后就大不相同,我们成了一家人,要捐弃前嫌,亲如兄弟地互相帮扶、互相爱护才对。”让恶鹰和地头蛇站到一块,令大爪子猫和大肚子老鼠站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相扶相衬,不得小肚鸡肠地记仇,让我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从此,大爪子猫和大肚子老鼠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同床共枕地亲如兄弟了,到了你也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彼此不分的地步。一个大爪子公猫和一个大肚子公老鼠,它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背地里没人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恶鹰和地头蛇的怨恨,也全都冰释掉了,成了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一只恶鹰和一条毒蛇成了好友,一个老鼠和一只懒猫成了朋友,可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有魔鬼高米尔在,各种光怪陆离、稀奇古怪的事相继出现,也不足为奇了。
魔鬼的心情越来越好,轻松、愉快地去了白脸狼那里,亲热一番后,突然想起母虎施仁来,顺着想到了飞天虎,由此也就更加的想起了以前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可耻岁月。
那是高米尔最不光彩、最难以启齿的阴暗历史,每天低三下四地给人伏低做小,颜面像开腚纸一样,随意地擦完后被随意地顺手抛弃。如今自己是大王了,这段肮脏的背景必须抹掉,不能让手下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它要把以前失去的尊严找回来,要让保罗和莎莎拜在面前,给自己舔脚趾头;要杀死飞天虎,抢来母虎施仁,让其服侍在自己的胯下,让它们加倍地偿还。高米尔越想自己原来的那段历史就越恼火,那种现在才感到的无边羞耻,在身体里窜来窜去,并猛力地用斧头、用锤子一刻也不间断地劈它、砸它,它必须在手下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美而快速地解决这一令它时刻纠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