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谣言的人是否相信呢?”
陶方正容道:“现在秦国上下,除了别有用心者,人人深信储君乃承天命受水德的真命君主。区区谣言,能起什么作用,问题是怕储君听到后心中不舒服吧了!”
李良说道:“这些正是我让大家来的原因,储君再过一年就要行冠礼正式执掌大权,依照他的性格,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备条后路了。只怪我交给他心箭术,却没有正确引导他。让他从吕不韦和嫪毐的夹击中心性变得越来越狠辣无情。你们听说的那个传言,实际上是他的养父母的来历被吕不韦、嫪毐利用来攻击他的,可。他居然将事情做绝……”
腾翼等人倒吸一口气道:“天啊!”
乌果小脸煞白,喃喃说道:“居然杀了自己的……”
李良顿了顿续道:“幸好多年前我已有决定,要远奔塞外,建立自己的王国,现在终到了最后阶段,除了吕不韦后我们立即离开秦国,此事可由腾翼联系塞外的乌卓慎密地经营处理。”
乌应元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国师早有安排,分出去的那一半塞外牧场现在确实是由我们乌家全权经营的,只是那监管的秦军……”
李良淡淡道:“无妨。那处马上就是我的管辖范围,这次我声望太盛了。只有两个情况,一是退出军政,只是目前人心所向。这显然不可能的;二是调任边塞。淡化我在大秦的影响。这也正合吕不韦、嫪毐和东南六国的意愿,最合的肯定是嬴政的意愿。”
“正好给予我们离开的机会,嬴政始终是我教出来的,他怎么会想到我当初放任他夺取乌家牧场时,就埋下了伏笔?这就是我们活命的契机。我们李家、琴家、乌家的命运再不能随别人的好恶喜怒而决定,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接着研究了全面撤走的细节后,众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李良、滕翼和荆俊三人天未光便起来赶赴早朝,到了议政殿时。赫然发觉不但吕不韦来了,缪毒亦从雍都赶来。登时大感不妥。
群臣见到李良,纷纷过来恭喜他获得绝世战功,不过都有点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这时上朝的钟声响起,众人各自列班站好。
到嬴政高踞龙座,接受了文武百宫朝拜,李良坐在国师座上,仍是心神不属,想着缪毒刚才搭讪时隐晦透露的可怕消息。
嬴政杀了张力夫妇灭口,连左邻右里都无一幸免,可见嬴政为了保密而不择手段,不用说去为他办此灭口之事的人亦早给处死。
现在嬴政心中,只有赵倩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他李良显然也知道他身世的秘密,他会否不顾恩情,把他也干脆灭口,好得后顾无忧呢?
经历了现代众兄弟因为利益离散背弃的经验后,他早对人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嬴政确是不同了。
只看他在龙座上以藐视天下的姿态向群臣盛赞他李良平定蒲鹄之乱,打败李牧逼迫赵国割让城池求和。
以作为早朝的开场白,便知他完全把握了作为君主以威德服人的手段。
众人议论一番,李斯等人将话题引导边塞纷争上,现在六国被李良打怕了,只有边塞才是隐患最重的军政大事。
李良看看紧紧注视他、眼中精芒闪动的嬴政,笑着朝他点点头,淡淡说道:“本座愿往,只是边塞众军部的统属问题,如同前番出兵中牟一般……”
李良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要求。
嬴政眼中一喜,果决道:“好,有上将军为寡人分忧,实在太好了。那王翦将他调回另用,边塞就交给上将军全权守卫了。只是上将军才立下大功,就要出征边塞。这会否不妥?”
李良没有心思与他演“主仁臣贤”的戏,自然不无不妥,推说的自愿为国分忧。
吕不韦、嫪毐等人互相看看,嘴角掩饰不住的咧开了,他们巴不得李良这个猛人消失在朝堂上呢。
所以,众人无异议,李良换将王翦,就此定下了。
接着是吕不韦作他临淄之行的冗长报告,说到一半时,嬴政挥手打断他的报告,皱起龙眉道:“田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上台后,田单仍可保持他的权势吗?”
吕不韦的长篇大论被嬴政硬生生打断,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沉声道:“田健和田单均不足虑,唯一可虑者,就是齐楚的结盟,今趟田健能稳坐王位,楚人在背后出了很多力,所以老臣……”
嬴政有点不耐烦地截断他道:“田健此人究竟是野心勃勃之辈,还是只属贪图苟安的懦夫?”
李良心中大为凛然。
嬴政确是变了。变得更实事求事,不尚空言。只看他问这几句话,都予人一矢中的之感。
吕不韦楞了半晌。皱眉道:“此事还有待观察。”
嬴政的目光落到李良处,声调转作温和恭敬,柔声道:“上将军可否为寡人解此疑难?”
这是如以前一般,李良以国师的虚职为秦王、储君提供意见的惯见场面,包括吕不韦在内所有人都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