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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烛火熄灭之后,屋里更无动静。白世镜、段正淳、马夫人、萧峰四人一凝神间,隐隐约约见到房中已多了一人。
马夫人第一个沉不住气,尖声叫了起来:“有人,有人!”
“黑衣人”萧老爷子挡门而立,双手下垂,一动一动的站着,黑灯瞎火地挺吓人的。
白世镜喝问:“是谁?”向前跨了一步。
老爷子不言不动,黑暗之中,更显得鬼气森森。
白世镜喝道:“再不答话,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马夫人尖声叫道:“你点了烛火,我怕,我怕!”
白世镜喝道:“这淫妇,别胡说八道!”这当口他若转身去点烛火,立时便将背心要害卖给了敌人,他双掌护胸,要待对方先动。不料敌人始终不动。
两人如此相对,几乎有一盏茶时分。萧峰当然不会发出声息,段正淳不开口说话。四下里万籁无声,连雪花飘下来的声音几乎也听得见了。
白世镜终于沉不住气,叫道:“阁下既不答话,我可要得罪了。”
过了片刻,他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向萧老爷子胸口疾刺过去。
萧远山斜身一闪,让了开去。一转身手指已抓向他喉头,这一招来得快极,手指尖便已碰到了咽喉。
这一招酷似“锁喉擒拿手”,当真将白世镜吓得魂不附体,他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
“锁喉擒拿手”这门功夫是马大元的家传绝技,除了马家子弟之外,无人会使。白世镜和马大元相交已久,又模仿此招杀害马大元,模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嫁祸于慕容世家。
白世镜疑神疑鬼,问道:“尊驾可是姓马?”萧老爷子装鬼上瘾,演戏正进入状态,对他全不理会。
白世镜道:“小淫妇,点亮了蜡烛。”马夫人道:“我动不得,你来点吧。”白世镜却怎敢随便行动,授人以隙?
白世镜屏住呼吸,侧耳静听屋中人的透气之声,可是萧老爷子半分钟换一口气,他听了十几秒钟,怎么听得到呢。
白世镜的心跳声音“扑、扑、扑、卟……”地越来越响,胸口在剧烈颤动,那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萧老爷子扑去,破甲锥连连幌动,刺向面门。
萧远山左手一掠,将白世镜的右臂格在外门,右手疾探而出,抓向他咽喉。白世镜已防到他会再施“锁喉擒拿手”,一低头,从他腋下闪了开去。
萧老爷子大影帝却不追击,就此呆呆的站在门口。白世镜举锥向他腿上戳去,他直挺挺的向上一跃避开。
马夫人见这身形僵直,上跃时膝盖不弯,不禁脱口而呼:“僵尸,僵尸!”
只听得腾的一声,“影帝”重重的落了下来。
白世镜微一犹豫,猱身又上,嗤嗤嗤三声,破甲锥三招都刺向那人下盘。
“影帝”的膝盖果真不弯曲,只直挺挺的一跳一跳闪避,看来他连迈步也用了。白世镜刺向左,他便右跃闪开,刺向右,他就躲向左。白世镜又刺数锥,几下变化精妙的锥法,却也始终没能伤到他。
萧远山不再演戏,他身形一转,手已经摸上了白世镜的后颈。
白世镜大吃一惊,挥锥猛力反刺,嗤的一声轻响,刺了个空,却已被大手抓住了他后颈。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只有呼呼呼的不住喘气。
马夫人大叫:“世镜,世镜,你怎么啦?”白世镜如何还有余力答话,只觉体中的内力,正在被后颈上这只大手一丝丝的挤将出来。
李良的手也搭在了萧老爷子的后颈,他老人家全身一僵,李良清楚看到他眼中闪过又惊又怒的神色。
萧老爷子不顾李良的威胁,将伸向白世镜颈项间的一只冰凉如铁的大手,在仓促间摸到了白世镜脸上,却吓得白世镜心理崩溃、哇哇大叫。
白世镜也妨不住叫道:“僵尸!僵尸!”声音凄厉可怖。
李良手上微微用力,萧老爷子运劲想挣脱,但是身体要害被人拿住,怎么会轻易脱逃。
他的大手却毫无目的地在白世镜头上胡乱摸着,从他额头慢慢摸将下来,摸到他的眼睛,手指在他眼珠上滑来滑去。向下移,摸到了他鼻子,再摸向他嘴巴,一寸一寸的下移,终于叉住了他喉喉,两根冰冷的手指挟住了他喉结,渐渐收紧。
白世镜惊怖无已,叫道:“大元兄弟,饶命!饶命!”
马夫人尖声大呼:“你……你说什么?”
白世镜叫道主谋是康敏,与他无关。康敏却是不怕马大元,怒道他活在世上是个脓包,死了又能作什么怪?老娘可不怕你。
萧老爷子却是渐渐支持不住了,手上力道渐无,全身酸软。耳边传来“萧老爷子,此人无关紧要,咱们屋外详谈如何?”
萧远山岂是受制于人的角色,他奋力挣扎着要拗断白世镜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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