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怎么看?”
会议散后,候新宝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后进来的,有自己的几员大将——副县长杨童舒、罗广和朱迪志。
候新宝坐在大班椅后面,望着面前的三员大将,他颇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政府的几个副县长,在柯尊能一段时间的经营之下,几个副县长先后明确地投入到柯尊能的阵营中去,这段时间,候新宝明显感觉到有点势单力薄。
刚才的会议上,候新宝作为政府的当家人,明显又是处于下风,要不是田裕民挺身在而出,自己可能会输得很惨,真是那样的话,对自己这个当家人来说,那领导权威绝对是一个损失。
杨童舒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咂巴咂巴嘴道:“厉害,厉害!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观点独到,‘做强工业、进军农业’这个口号提得好,两方面兼顾,我们两方面在争胜,唯独他一家在求和,如果真能按照他的思路发展,只怕最大的赢家会是他呀。”
朱迪志摇头道:“我看也是个孬种,和原来的挂职副县长张友好比起来,好不到哪儿去,瞅他和稀泥的姿态,摆明了,是两边取好,两边都不得罪。”
候新宝笑言道:“不错了,人家初来乍到,会跟你搅在一起吗?和稀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高明呀,高明!”
见到朱迪志的榆木脑袋仍未领悟,候新宝敲了敲桌面正言道:“青山是个传统农业大县,政府一贯提出的口号是大力发展农业,实际上的财政支配权在柯尊能那儿,对我们这个穷县而言,有了财政支配权,就等于拥有了话语权。现在我们突然县政府政策要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轨,那不是要了他柯尊能的老命,万事非财莫举,他柯尊能可是充分地认识到这一点,见有人要动他的口袋,自然会拼命捂紧口袋不放,我们只知道拼命地硬抢,结果差点……田裕民呢?他却就比我们高明得多,他知道迂回制胜,高屋建瓴,从制定工业发展规划入手,就容易入手得多,如果说市委、市府能肯定这个规划,那么他柯尊能自然再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罗广他们敬佩地看着候县长,不得不说,人家当县长的看问题的确是比他们深远。
见到几个心腹露出恭敬、谦和的神色,候新宝大感受用,说什么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不就是体会这种氛围,受用这种恭敬吗?候新宝伸手端过面前的茶杯,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县长办公会上,田裕民的分工明确了下来,大炮放了,而且还博得了个满堂彩,可是,既然大炮放了,还真得做点实实在在的实事,否则,那还不成了空炮,等着看笑话呢。
怎么干呢?田裕民陷入了深思,他从档案柜子里抽出青山县几家称得上是上点规模的几家企业资料,坐在那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仔细研读,研究了半天,他形成了一个整体印象:几家稍具规模的企业沉疴日久,积弊已深,要想靠他们振兴青山县的工业经济,那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历届分管领导不能说没有尽心尽力,也不能说他们发展思路不够清晰,只是有一点,由于受当时得政策所限,他们始终不渝地维护国有资产不放,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给企业输血维持,其结果是多数企业长期如此,早已丧失了起码的造血功能,市场行情好的时候,企业尚能正常运转,生产产品如果滞销,一旦银行不能提供资金扶持,那么他们就只能处于停工的边缘,现在要想挽救这几家企业,唯有引资转制……当然要想了解各大企业的实情,唯有实地进行考察。
正看得专注间,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了,田裕民抬头看去,见到柯尊能门也没敲,胡咧咧的闯了进来,门也不关,见到田裕民坐在办公桌前读文件,先在屋里兜了一圈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棵烟点上,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瞅着田裕民直嚷嚷道:“怎么啦?田县长会后就开始忙于两手抓了。”
田裕民从来讨厌这种不要礼貌的家伙,之所以聂小宝栽在田裕民手上,就是这个原因,见他柯尊能一点规矩都不讲,田裕民索性懒得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根本没理会,继续低头看资料,就当眼前没有这个人。
柯尊能等了半天,见到田裕民并不搭理他,就自嘲地嘿嘿笑道:“是挺牛b的,我从楚都市听说了,你具体负责市委新办公楼的装修,硬是顶回十几个副厅级的说情,那件事的确办得干净利落,也为市委书记挣回来不少面子。”
田裕民既然没有摸清来人的用意,就不想轻易发言,笑了笑道:“柯县长到我这儿来,不会是来给我戴高帽子的吧,你戴之无因,我却是受之有愧!”
柯尊能狠狠地抽了口烟,皱了皱眉头道:“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能听说了我的脾气,有什么事我也不爱藏着掖着的,老实说,你刚来的时候,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你,我就看不起那种奶油后生般的挂职小年轻,上任伊始就咿里哇拉,经过这几天的了解,你确实是个干事的料,并且能够成就大的事业,你确实是个人才,怎么样,有兴趣和我联手吗?”
田裕民见过直爽人,可没见过这样肆无忌惮的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