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插上钥匙,刚要发车,钟大明带着办公室小马匆忙过来了,小马手中端着一个沉甸甸的纸箱,来到车旁,田裕民忙从车上走了下来。
"钟主任,这是什么?"田裕民指着纸盒箱子问道。
"没什么,三套迷彩服和一些矿泉水,下去用得着。"说完,钟大明又叮嘱张铁柱道:"张师傅,下去一定要保护好田县长的安全。"
张铁柱立马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双脚并拢,"咔嚓"一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是,保证完成好任务!"
这一套一呵而就的动作,把田裕民他们弄笑了,钟大明笑呵呵地拍着张铁柱的肩膀道:"好,好,这就好!"
田裕民再次钻进车子,于是,张铁柱驾驶着车子,在钟大明的挥手示意下,缓缓驶出了政府大院。
青山县是个典型的林区县,全县总面积是九十八万公顷,林地面积就有三十七万多公顷,木材总蓄积量达近亿立方米。全县林木种类繁多,深山林区里遍布着针阔混交林,浅山区里遍布着阔叶林,其中三大针叶树种冷杉、水杉、云杉,三大阔叶树种香樟、枫树、桉树,一向被人称为“绿色金条”。全县二十二个乡镇,有六个在深山区里,筠山乡就是其中之一。
每年的十月一日至次年的四月三十日,是全县的森林防火期。
由于清明临近,许多外出务工的人员返乡祭祖,昔日有点冷清的青山县城,变得有点热闹了起来,临街的铺面上,摆满了一些祭祖用品,那些花花绿绿的塑料假花,是从邻近的玉.山县进购过来的,据说,塑料纸花的制作,已经成了该县某些乡镇一些支柱产业,吸引了省内外客商前来进货。
田裕民无暇顾及这些,他现在担心筠山乡所发的山火,情况究竟怎样了?
郑筱梅好像看出了田裕民的心思,她掏出手机,摁了一个电话号码,焦急地问道:“喂,筠山乡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田县长一会儿要去你们那儿,督办森林扑火工作,请问你们陈乡长在吗?"
电话那边立刻恭敬回答道:"啊,田县长来我们乡的事,刚才县政府办公室已经通知我们。我们乡长去火场了,我通知他马上过来迎接。"
田裕民见电话接通了,他伸手示意郑筱梅给他电话,接过电话后,他说道:"喂,我是田裕民,既然已经在火场了,就不要通知陈乡长返回了,我直接去火场。火场位置在哪儿?"
"现在还在后山乡与我们筠山乡的交界位置,一会儿只怕要烧到后山乡那边去。"
"现在火情怎么样了?"
"比昨天小多了。"
"知道后山那边的扑火力量组织得怎么样了吗?”
"那倒不太清楚,估计他们应该已经在山上待命了。"
"好,那就这样,我们一会儿就到。"
田裕民打电话的时候,郑筱梅静静倾听着,她感觉田裕民虽然年轻,每一个询问,都能直指问题的核心,她奇怪这个从市里下来的副县长,怎么才来不久,就迅速进入农村工作角色中去了。
其实若是她知道田裕民从小生活在子山,那就一点也不会奇怪了。
田裕民从小出生在幕阜山山麓,那儿和这里差不多,也是个典型林区,打从自己记事起,他也曾经历过多场山火,每到发山火的时候,他总喜欢跟在扑火的大人后面,跟着凑热闹,从小有这方面的经历,使他有了处理山火的经验。
田裕民此时去筠山乡,心情与原来大不相同,以前是发配泉山,虽然努力工作,可肚里憋着一股子气,是迫于无奈;这次去筠山乡,是作为县政府的大员,下来督办工作,重任在肩。
知道田县长赶得急,张铁柱把车子开得飞快。田裕民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郑筱梅打开随身带着的mp3,插着耳塞,听音乐。
快要上山了,桑塔纳驶入一条砂石山道,车速慢了下来。山道两旁的茅草和小树枝,不时刮蹭到车身上,发出“吱啦啦”的声响,兴许山路上车子不多,桑塔纳行驶时的响动声,不时惊起路旁的野鸡,它们扑楞着翅膀,从草丛中蹿出。
田裕民催促开快点,张铁柱嘟嚷着嘴道:“田县长,这已经够快的了,我要保证领导您的安全。”路过一个悬崖处,张铁柱朝外面努了努嘴,说道:“这个地方是经常出事的地方,深不见底!”
田裕民朝外面看了看,砂石公路边,果然就是悬崖,没有护栏,崖高深不见底,他吓得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催促他了,妈拉个巴子,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万一光荣了,只怕连尸骨都找不到。
快到筠山乡政府所在地的时候,田裕民让郑筱梅拨打了乡长陈二雷的手机,里面传出来一口女声的标准普通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看来,火场位置太偏远了,手机一定没有通讯信号。
到了乡政府所在地,已然能看见火场位置,那儿,一片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田裕民指挥张铁柱,不去乡政府了,直接奔火场位置而去。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