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终,各种考核评比纷至沓来,各个科室自然也就跟着忙得不可开交,这天,田裕民坐在自己办公室,审核一份成佳刚草拟的奖励办法,正准备略作修改,然后呈交上去,这时他接到了漆秘书长的电话,让他去秘书长办公室一趟。
田裕民以为是刚送过去的一份材料还没过关,又要加工,他头都要大了,这段时间,综合二科的全体成员几乎忙了个四脚朝天,材料写好后,他这个科长负责审核把关,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现在,他怕的是领导的电话,领导来电话,要么是有新的任务安排,要么是交上去的材料还需要修改,给打了回来。
走进漆秘书长的办公室,田裕民难得地见到漆春明笑了,漆秘书长坐在大班椅后面,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田裕民,欣然道:"裕民,这段时间,不错。"
这段时间,大家有目共睹,综合二科长期连续作战,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材料任务,受到市委领导的高度评价,一些重要文件的起草,市领导甚至直接交待让综合二科负责。
田裕民掌握了一定的格式:领导若要交待什么艰巨任务,一般采取先表扬一通,然后分派任务的方式。见到漆秘书长满面春风表扬自己的样子,他心里"咕咚"一下,领会到领导一定是又有什么艰巨任务交给自己,虽然紧张,表面上还装作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领导无论委派什么任务,都只有接受的份儿,哪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何况,领导交给你任务,那是对你放心,给你压担子。
他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离领导要求还差远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烟来,取出一支,双手递给漆秘书长道:"来,老爷子,您抽烟。"
漆春明接过香烟,正色道:"裕民,这烟档次可有点高,你可不能太张扬……"
田裕民赶忙掏出火机,"啪"的一声给他点燃,然后解释道:"我这可是唯一的一包,上次从老爷子那儿顺来的,舍不得抽,这不,到你这儿,我拿过来孝敬您。"说着,他把才抽出两根的那包烟,放在漆春明的桌面上,想想,他又抽了一支夹在自己耳朵上。
漆春明瞅着田裕民笑了笑:"裕民,上次在国际大酒店又差点打了一架呀。"那话似是信口一说,又似是向田裕民求证。
田裕民打了一个愣怔,看来,自己的什么事儿,都逃脱不了秘书长的眼睛,于是,他只好争取主动,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向秘书长汇报了一遍,当然,对于有些事情,他还是作了一定的艺术加工,起码来说,对戴至伟临阵脱逃一事,他干脆隐瞒了。
漆春明靠在大班椅上,晃动着身子,静静地听田裕民叙述着,见到田裕民说完了,他说了一句:我怎么听说戴至伟提前走了。
"没有的事,他是有点事,提前离席了。"
见到田裕民不揽功,对戴至伟不落井下石,反而替他遮掩,他内心十分看重,这个年代,遇到功劳就上,遇到矛盾就躲,倾轧同僚的太多了。
他将嘴里的香烟取了出来,用力地在烟灰缸里掐灭,说道:"裕民,我们市的行政办公服务中心建好了,还没装修,这段时间我有点忙,你去负责,弄个计划出来。"
田裕民刚要说话,漆秘书长说道:"综合二科那边,我让覃主任盯着点,你以行政服务中心装修这件事为主。"
田裕民讪笑道:"好的,我一定好好给秘书长跑腿,一定早请示,晚汇报……"
漆春明正色道:"少给我耍贫嘴,这件事儿,就由你负责,不用什么请示和汇报,弄砸了,我唯你是问……先期把架子给我搭起来,当然若是需要什么人,我给你调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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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裕民刚走出漆秘书长的办公室,就接到田伯光的电话,说是出事了。这让田裕民惊得一身冷汗,以为是矿山遇到塌方,还是什么事,
田裕民赶紧捂着话筒,走到走廊的尽头接电话,从电话中得知,出事的是胡江龙他们的矿,据说,胡江龙的矿井,就在刚才,发生了严重的透水事故,不但淹了自家矿井,就连县矿务局的矿井也都给淹了,田裕民赶忙问道:"人员伤亡情况怎样?"
"还不太清楚,透水事故才刚刚发生,肯定会有,不知道多不多?"
田裕民让田伯光将情况了解清楚后,再给自己打电话,随后,田裕民就在那儿,接到了田伯光打来的几个电话,情况才逐渐明朗了起来。
原来,上次纠纷过后,胡江龙听从了田裕民的意见,放弃了到嘴的肥肉,按照田裕民指点的矿线,胡江龙向着斜上方打去,尽管他十二分的不乐意,却拗不过田裕民。
胡江龙自从来到这世间,他还没怵过什么人,他可算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在田裕民面前,他总感觉自己矮人一头,就在上次,自己提出来要开一个矿,资金不足,打算找人家借钱开矿,人家嘴巴一张,大手一挥,就给了五十万,并且言明不用还。
胡江龙再怎么混账,焉能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他受人恩惠,在田裕民面前还真有硬气不起来的感觉,虽然憋气,他只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