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大军让官路染上沉重的气氛,沟渠镇的百姓无不自发跪送他们心中伟大尊敬的皇上与圣女,因为数月前那一场未伤及他们一分一毫的收服南蛮大战同样被震撼欣喜。讀蕶蕶尐說網
马车里,邱灵儿正望着软榻上红衣女子袒露的背部,满是欢爱留下后的印记在她眼里视为空气,此刻她正蹙眉看着女子左肋骨处诡异凸起的两处地方,其中一处的骨头仿若利箭直顶着皮肤,几乎冲破而出。
“主子你不疼吗?”素锦原先的羞怯尴尬早已不复存在,满脸的心疼,话落,眼泪便先流了下来。
“无人时,叫我冉竹。”冉竹舒服的趴在软枕,嗔了素锦一眼,笑接着道:“有点疼。”
邱灵儿眉毛一挑,不置可否,她刚才可是趁她们说话用手碰触了凸起的地方,冉竹脸上那里有一丝疼痛的神色。
看来,师父说中了。得帝王心蛊终期的人五味感官尽失……
“素锦,你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冉竹说。”邱灵儿冷声道,万年不变的嗓调总给人后背发凉的感觉。
素锦见冉竹冲她点头笑笑,示意她安心,她这才含泪出了马车,跳下去步行跟随。
“这是昨晚你们……造成的?”邱灵儿问道,床笫之欢可以无视却终究有些说不出口。
“或许是吧。”冉竹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她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情形是有多恐怖,只因感觉不到痛意,话语也多了几分不在乎。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觉得这事情也该让他知道。“邱灵儿声音有些飘忽,因为她的双手正打算将两根凸出的肋骨挪回原位,四周插满银针,因为紧张,白皙的额头沁出细细汗珠。
虽然她知道冉竹不会痛,可她的心却止不住颤抖。
“如今大战在即,我不能有任何不详的消息传出扰乱军心,更不能扰了他的心。再说了,他瞒我一次,我也瞒他一回,两不相欠。”
冉竹撅着嘴道,最后那句孩子气的话听在邱灵儿口中满满都是对宣墨的爱意。
她望了眼仍有些凸起的肋骨,眉头皱了皱,眼底有丝颓败:
“复原成原样已经不可能,但穿着衣服必然是毫无问题的。所以面对他的时候,你注意些。还有你的身体里的骨头十分脆弱,经受不住太过激烈的运动,也要注意。”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冉竹面色微红,虽然邱灵儿这话看似说的正常,但听在她耳里可就是另一番也正是灵儿说的那话的意思了。
冉竹转过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邱灵儿看着她,眼里似有话要问,但最终咽了下去。却听耳边响起了冉竹的声音:
“灵儿,帝王心蛊有一天失去了羁绊的对方,它会对宣墨身体有影响吗?”
邱灵儿面色一暗,她这两天因为冉竹的事情光顾着自责而忘记了这事,于是说道:“我去问问师父可有解蛊之法,先回去了。”
这两日师父总是有意避着她,今日她就堵在他的车里,就不幸撬不出帝王心蛊更多的秘密来。
“好。”冉竹也不留,心知灵儿言出必行,绝不拖泥带水,而且跟她在一起,灵儿心里总会不好受,如此不如分开些的好。
车夫本欲停下,背邱灵儿下去,待看她转动着轮椅轻飘飘落在地上,惊得连马鞭都忘了挥,素锦趁马车慢下来的空档爬上了车。
“素锦,你说这世上真有一种令人彻底忘记记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想不起来事情的药吗?”
素锦掀帘刚进,一抬头就看见一张面色怅然,若有所思的脸。
“冉竹……”素锦心头一颤,脑海里有什么快速闪过,却惊得她连抓住的勇气的都没有。
正坐在宽大豪华马车里批阅奏折的宣墨忽的笔尖一滞,在暗红奏折上划了一道灰浅的线条,一旁的小夏子赶紧将磨好的砚台往前推了推道:
“皇上,笔干了。”
宣墨望着手中的笔,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蹙,心想自己刚才为何会有心慌的感觉?
虽然冉竹在众人面前一直表现如常人般,但宣墨依然在夜幕降临时命众人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这一夜,清风和鸣,星辰漫天,宣墨与冉竹并排坐在篝火旁仰望星空,宽大袖袍下的两只手紧紧相握,相顾无言却觉得温馨惬意不已。
大军在三日后的傍晚终于到达了扶余国,早先一步回去的李秋雨与程知陆远先行整理了士兵居住的地方,平日恬静平淡的扶余国首都却没有因为这二十万人的涌入而显出慌乱,反而热闹非常,百姓们夹道欢迎,空气中响起满满的赞扬与欢呼声。
冉竹听着听着,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怅然。无心眼中能成为一代明君给予了扶余国上下百姓安居乐业的独孤子诺早已被百姓遗忘或者正从他们的记忆中淡却。
百姓们从不在乎谁都皇帝,只希望当皇帝的人能给他们带来富足安定的生活。
这个世界谁都是平凡如尘芥。尤其是败者,记住他的永远是他身边的人和被他赋予痛苦仇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