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了然的看了眼冉竹,并未表露感激,其实在他心里除了莫尊景的病是他最大的牵挂外,其余都是身外事。
他也明白冉竹故意当着这么多人问他,为了给莫尊景争口气,他肯定会说的。
“那也得要看他能不能造的出来,否则光说有什么用。”童华从桌上拿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
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性子。宣墨斜睨了眼童华,在心里摇头。
当初他将童华手中兵权移到自己手里时,就是因为童华性格太过张扬城府不足,留在皇城早晚有一天会被莫求双陷害让他两难,这才选了偏安一隅又显出重视的三界边塞交由他管理。
如今看来,等这仗打完,他若是回皇城又知道他姐姐归天只怕是有的折腾了。
疏影冷哼了声,闭上眼干脆不搭理。
冉竹求救似的目光望向一直微笑不语的莫尊景,经历了刚才的惊奇讶异,此刻他显得尤为镇定。
接收到前方投来的温软无措神色,他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偏首对疏影低低说了一句:
“此物造起来可有难度?”
疏影张开,翻了个白眼,又继续闭了起来。
莫尊景摇头笑笑,转过身子坐正道:“为我朝将士出分力也是微臣的职责,微臣这就和他下去研究一番,晚些给皇上答复。可好?”
宣墨颔首点头,这种时候也唯有莫尊景才降得住目空一切的疏影,为了将士们能够好好的打仗,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疏影的嚣张。
心里隐隐惋惜,若是疏影能为他所用,该是多好。
此段事情刚落,门外又哗哗的闯进三名身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陪着一张张乌漆墨黑的脸,教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常,陆远,徐方,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宣墨沉声问道。
经宣墨一提醒,众人也都从他们穿着的盔甲上认了出来,只是那盔甲破破烂烂,有的连里衣都露了出来。
“皇上,末将无能请皇上责罚。”陆远副将一脸愧色道。
“怎么回事?”
“就在快进入沟渠镇前遇到一伙歹人,其中一名黑衣女子手法了得,将载来的十几车就魔草尽数烧毁,末将几人被围困其中侥幸脱逃,只是随行的几十名士兵无一幸存。”
陆远说到最后,熏黑的脸上透出几分愧红,眼眶也都红了起来。
这一消息仿佛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冲淡了刚才的喜悦。
“朕跟李副将说过,不得已时可毁了就魔草,人要平安回来。如今这几十名为国捐躯的士兵的仇将由你们明日从南蛮手中讨回来。你们,不要教朕再失望。”
宣墨沉声道,语气似有几分薄怒,更多却是威严。
三人急忙点头,铿锵应声。
事情既然到此已经再无说下去的必要,宣墨正要挥手遣退众人时,冉竹的话轻声响起:
“刚才?可是晌午时分?”
“晌午刚过。”回话的是李常。
冉竹点点头,不再问话。宣墨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皇上,你觉得那黑衣女子会是谁?”冉竹抬头问道,她自刚才走下来就一直站在摆放兵器的桌旁,如今偌大空荡的大厅一身红衣的她显得尤为突兀。
“除了白静还能是谁。”宣墨起身离座,来到冉竹旁打量着桌上的兵器。
“当日将丽柔抛在练兵场的就是白静,就在我刚才离开军营前就两名士兵暗中闲聊,他们看到一名黑衣女子将丽柔带走,只不过未等他们去禀报你就已经知道了,那时候是在晌午前。丽柔回来时是晌午左右,如果这两人是同一人的话,那么很可能白静将丽柔送回来返回的时候碰到了李常副将他们押运的就魔草。”
冉竹冷静分析道,脑子里忽的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宣墨手中正端正的一把改良的弓箭,听到冉竹的分析,忽觉得手上东西有千斤重,但却一脸兴致勃勃:
“然后呢?”
“你的丽柔会不会是白静派来的奸细?”冉竹在心中犹豫了,慢吞吞的说了出来。
“什么叫我的丽柔!”宣墨啪的将弓箭扔到了桌上,立马拉下脸转身就走。
冉竹愕然,这就生气了?
“冉竹,古戒没在房间里。”
冉竹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宣墨那张生气的脸,立马被随之灌进耳朵里的忧心话语震的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