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多雨,洛阳多雨,淅淅沥沥的慢悠悠下了一整夜,冉竹睡着睡着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那是来自床外的不好感觉。
冉竹倏地睁开了眼,同时右手伸进了枕头下的流月弯刀,眼前映入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伴随着好听的笑语而来:
“不愧是水姐姐的女儿,反应真够灵敏。”
“灵儿姑娘。”冉竹一愣,目光从灵儿身上移向外面,天色亦是灰蒙蒙一片。
这天都未大亮,邱灵儿来到她房间干什么?难道是想跟她谈谈娘亲的事?且这一声姐姐终于让冉竹发觉了其中怪异,邱灵儿年纪和她相仿,怎么会称呼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子为姐姐……
“灵儿姑娘这么早找我可有事?”听到对方传来淡淡嗯声,冉竹说话间就想起身,却被邱灵儿伸手摁住,不由再次一愣。
“眼睛睁这么大就能看得清了吗?就你服的那药我看再有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好。”
邱灵儿不满说道,不知是怪冉竹糟蹋自己身子,还是怪那药恢复速度太慢。
“你……“冉竹惊愕道,口中你怎么知道我眼睛受伤的话被邱灵儿一指戳到眼角的疼痛给收了回来。
冉竹口中丝丝吃痛闷哼出来,右手被邱灵儿两指搭住,尽是动弹不。但也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她的手就恢复了自由,急忙和左手一起揉着被戳的右眼角。
“你忘了我是谁了,区区一双毫无光泽的眼睛,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邱灵儿略抬下颌,自信的口气令冉竹不自觉想到了莫尊景。
她自顾忙着出宫事宜只是在娘亲旧房前和他匆匆见了一面,想来若不是宣墨派他过去,二人竟是连话也说不上了。
想到二人之间差点成了亲,心中一时竟有些唏嘘。虽然那时她是失忆的,对尊景有着被莫求双误导的“正妻”感情,可嫁他的心意是真的。
尊景,愿你一切安好。
“我这眼睛有疾的毛病还请灵儿姑娘不要告诉别人,以免影响了皇上和将士们的心情。”冉竹轻语道。
或许昨夜宣墨并没看出她眼睛有问题,否则依着他平日的性格也会当场询问的。既然如此,她自然要捏了借口堵了邱灵儿的嘴。
“随你。知与不知在我眼里没区别。”邱灵儿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冉竹,轻拍了下轮椅边缘,随即轮椅自动转身往门外走去,脸色如这阴天般令人不安的很。
感受到邱灵儿的离去,“灵儿姑娘”卡在喉咙中的四字硬生生吞了下去,冉竹心想既然她不谈自己眼睛如何治疗想来是有些难度,虽然相处甚短但她也知道邱灵儿是个极好面子的人。
罢了,这眼睛总是会好起来的。
冉竹脑海里漫过密林一战里白静逃跑时扔下的那枚恐怖炸药,心中冷意连连,狡诈阴险不过如是。她放了他们二人一条性命,白静却不管任何时候都想要她的命。
为了偿还独孤子诺的昔日救命之恩,陪上了上百条士兵的性命,如今天明统卫都还在养伤,而自己自顾忙着自己的事情竟是连慰问都未曾送上一句。
冷冉竹,你真的好没用。
颓废思绪如藤蔓爬上心头,她低着头坐在床边连素锦何时进来都没发现。
“圣女,该启程了。”
洛阳府的书房外响起了车轱辘的声音,宣墨放下了手中的笔,望着邱灵儿身下的轮椅轻巧的从门槛里进来,心中对这把轮椅的神奇功能不觉赞赏,但看着邱灵儿阴沉的脸目光不由一紧。
饶是如此,他依然紧抿着唇,等着邱灵儿先开口,只是眉头皱起的纹路出卖了他心里的担心。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有眼疾。我之前问过素锦她最近可有服过什么药,素锦只说冉竹每隔三日就会服一贴补身体的药,想来她并不知道冉竹有眼疾,亦或者在瞒着我。”
邱灵儿说道,她说的话一向又快又急,这些本就沉重的话语从她口中出来更显压抑。
“应该是不知道。素锦为人简单,冉竹肯定是担心她会暴露眼疾这事一并瞒了下来。对了,那药可能根治她?”宣墨消除了邱灵儿心中的猜测,问出了重点。
“我想问皇上是何时知晓她有眼疾的?”邱灵儿偏了偏头,在这关头掉了宣墨的胃口。
宣墨目光紧缩了下眼底蔓延出一丝苦涩,语气却沉稳而平静:“她被炸药炸伤想来后朕就知道了。”
若这是一场戏,小竹,陪你演戏的人只有我。
邱灵儿目光一亮,仿佛用另一种眼光重新看待了宣墨一般,当下也不再卖关子道:
“我看那古怪药方很像是疏影配的,那药能治好眼疾但是很慢,最快也得要一个月。我倒是有让她很快恢复的方法,只是……”
“只是什么?需要什么尽管说,朕可以在洛阳再呆上几天等她眼睛好了再走。”宣墨急忙说道。
“不需要耽搁皇上的行程。”邱灵儿摇头道:“有他这副药冉竹眼疾不会加深,我这里缺个最重要的药草,需要有人回去取一趟。”
“小夏子!”宣墨听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