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正想着到那去转转,大队政保干事过来找我,他说:“领导让你去吃早饭,过后要和你谈话。”
“是给我谈干啥工作吧?”我看了政保干事一眼。
他点了一下头:“可能是这个意思。”
和政保干事一起走到了大队部后,我发现,这个大队和十九中队的布局很像,只不过要比十九中队大许多,环境几乎一样,有大山、望不到边的草原。那山很大、很高,有些奇形怪状,一条简易公路通向大山。那里有座硫磺矿,山下有很多房屋。政保干事告诉我,山下那些房屋,是一中队的队部和就业职工及他们的家属居住的地方,一中队是专门开矿的中队。二中队和大队部在一起,是专门种植粮食作物的中队。
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在大队医务室做了一名医生。
大队的医务室,是个很简单的医疗单位,编制有一个护士,一个医生(就业职工)。我的到来,算是给医务室增加了新鲜血液吧。
医务室只有三间房子大小,两间被隔成了一间门诊,剩下的一间就成了摆放医疗器械、各种药品的库房。这个医务室虽小,也算是“五脏俱全” 吧,但在医疗上没有“强项”,可以稀里糊涂的诊治内科、妇科、小儿科……等方面的病,治不好人,也治不死人。刚开始,我觉得很奇怪,医学是门科学,医生不是多面手或一医多用、一医多能,那样弄是会出事的。可这个医务室不仅没出过事,而且治病治的还不错。它为什么没出事?大队的人为什么还很信任它?几天后我就弄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就业职工医生很了不起。
这个医生,是个医学院的老大学生,快要解放时他在读医学院,解放后还是接着读医学院,再接着就是在大城市的大医院工作,医疗功底很厚实。后来因为不识时务,在言行上出了格,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判刑改造。刑满出狱后也不能回家,他就被安排在医务室当了医生。看到医务室的现状,这人就在空闲时自学了其他学科的知识,并把这些东西用到了现实中。结果就是,既给大家解除了病痛,还解决了医疗人员不足的问题。知道了这个情况后我就想,如果桔子皮也在这里,我俩就可以把一些小的手术开展起来,免除人们因小手术,长途跋涉去场部治疗的痛苦。
别看这个医务室小,它还是两个中队的医务室的业务指导单位,没有这个医务室盖章,人们有病需呀转院治疗就不可能。它还要给中队医务室提供药品供应,中队需要哪种药物,是这个医务室说了算。
我的到来,让这个医务室有了一个显著的变化。过去,这个医务室一直由大队的一个副教导员负责管理,由于他不懂医学知识,管理起来很费经。我来了后,这个副教导员就撒手了,不再过问医务室的事。我虽然没被任命为医务室的负责人,但成了实际的管理人员。
又重新穿上白大褂,又干起了自己熟悉的工作,既激动又开心,干起工作,就什么都忘了。
有一天,遇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病人,我发现她长得竟和黄晓雪很像,她俩就像是双胞胎,就连她的动作都和黄晓雪很相像。我正在出神的盯着她看时,女病人嘴里的上海普通话才让我清醒过来。那个女病人红着脸向我述说了病情,我手抖着给她开了处方。
拿上药后,这个女病人对我说:“李医生,我是大队学校的老师,我姓黄(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你就叫我小黄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就告诉我,可别客气呀!给人看病我不会,可洗洗涮涮还是会的。”
我对她表示了谢意,告诉她,有事会找她帮忙的。
由于那个就业职工的医疗技术,让我产生了向他学习的愿望。虽然这样想,可不能说出口。因为身份的不同,我不能开这个口。虽然我犯了错误,可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就业职工医生是犯了罪,是敌我矛盾。这是水火不相容的事,马虎不得。要学,我也只能在暗中学。比如,对久治不愈的感冒,这个医生就会把几种药碾成粉末,合在一起给病人服用,一至两天病人就会痊愈。还有治疗小孩的支气管炎,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本来,小孩得了这种病,是需要输液的,否则病情就会加重。如果再不对症、下力气治疗,就有可能转化成肺炎,那时就不好治了。那个年代,肺炎是一种很严重的病,弄不好就要了人的命。但这个医生治疗这种病,从来就不给小孩输液,他还是把几种药混合在一起碾成粉末,几包下去,小孩的病就好了。我估计,他把药碾成粉末,一是为了让小孩服用方便一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密。我也不是太蠢,就在后面研究他究竟用了哪几种药,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研究出来。
随着进入正常的工作,我对黄晓雪的思念更加迫切,几乎到了魂牵梦萦的地步……
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在心里念叨:晓雪呀,你也在这里该多好!咱俩可以一起上班,再一起下班;咱们一起做饭,一起品尝菜香;一起手挽手,一起去看草原;一起相拥着,一起去看雪花飞舞……
可是想象的这一切,这里都没有,有的只是我的心痛和苦苦的思念。这一切,哪一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