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是接的金正阳那句“隋大人的性命可就算是有一半握在你的手上了”,正相反,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将自己的性命也交出去了,因为他也会“因为入朝为官的时间太长”,对“君无戏言”一说心存警惕。
“大胆!”金正阳初始时尚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明白这句话却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更何况在金正阳跟前的那人此时还摆出了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金正阳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自己臣子的真实态度,不由厉喝道。
他年龄本就不大,先前稚嫩的嗓音已经变得低沉、粗犷许多,此时厉喝声出,竟当真有几分龙威在,便是白客棋也不禁心中一动,暗暗惊讶原来君上动起怒来是这个样子的。
倒不是说金正阳之前没有在臣子面前动过怒,只不过那都是针对别人罢了,白客棋当时是作为局外人去听,自然没有什么感受,此时这一声厉喝正是针对他而来,这若是再说没有感受,那便是平白地说瞎话了。
“臣,不敢。”虽然敢不敢都已经做了出来,不过当臣子想要和君上维持着和谐的关系,最紧要的还是要心存默契,便如此时两人的情况,若是金正阳喊完这声“大胆”之后,白客棋接着做出了什么大胆的举动,又或者当场就承认了自己“确实大胆”,那到了这个地步便可以说两人君臣缘分已尽,再接下来就是当臣子的必死无疑了!
所以,当君上吼一声“大胆”的时候,应一句“不敢”既是对君臣关系的维系,也是给大君一个台阶下,免得关系真的闹僵了,之后不好相处。
白客棋的应答并非完美,若是想要完美一些,尚需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声泪俱下苦苦求诉尚可。
不过,既然是给人台阶,那么自然需要等着台阶下的那人也不会在意这台阶是大是小了,只要是来了那自然便要紧紧把握住才行。
“哼,你倒是敢应……”金正阳轻哼一声,“还有什么没说的,继续说!”
“遵命。”白客棋躬身,如领了圣旨一般,继续道:“说到底,隋大人是担心您收回了承诺,所以为了让您继续坚守承诺,他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演下去,并且有可能上演我朝历史上最厉害的一次君臣决裂……”
“肆无忌惮,决裂……”金正阳冷笑:“怎么一听你说,这事情的兴致好像处处变得不对了?”
“臣只是一时嘴快说了出去,意思总归是差不多的。”白客棋面色不改道。
一时嘴快?这话也就不知他底细的人听了之后信个几分罢了,满朝堂谁不知道这位白大人向来受人钦佩,若是一张口便口无遮拦,谁信?说白了,这也不过是他故意说个有破绽的瞎话,哄着跟前的大君自己乐去罢了。
“如你所说,所以这出戏非但不会提前漏了底细,反而会越演越真实了。”金正阳决心不与白客棋计较了,自己的地位虽然在他之上,可是说起话时却常常受气,若是受了气能够反驳回去也便罢了,关键是白客棋说话气人却经常气得理直气壮,气得有理有据,他便是想要发泄也无从下手,这种事情已经上演了多次,此时若是再和他纠缠下去,金正阳担心自己又要被他气出一身的热汗出来。
“那这件事就由你先去做吧,本君最近去老夫人府上次数多了些,方才母后在这里时已经说了两句……便先由你去,将本君的意思表达给老夫人,听听她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意见,若是没有,咱们这出戏也便要轰轰烈烈开场了!”
“老夫人那边自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说到这里,白客棋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金正阳此时心情稍好,向他挥手道。
“公主和花先生那边……”既然身为君上信任的近臣,白客棋所想就是要想别人所不敢想,他所说也自然需得是别人想说却不敢说的事情。提到雨晴公主与花恨柳,这便是一件即便是旁人知道了也绝不敢在金正阳跟前提起的事情。
此前的时候,双方并无多少利用关系,相处得功利性相对淡一些,可是有了今天这一遭事情后,以后再相处又怕是难免心生罅隙了。
这正是金正阳所不愿意想,也不愿意看到的,可是白客棋偏偏这时候就提了出来,一听他说这话,金正阳便后悔了让他开口。
可是无奈,一旦听到了开头,后面的话即便白客棋不说,他的脑袋里也会循着那话继续深想下去,总不能避免考虑这件事情的。
如此利用他们,他们知道了以后会怎样?
对于金正阳来说,这两人一个是他尊敬的先生,另外一个更是他至亲的姐姐,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将两边的关系闹僵了,他无论开始时这决心下得多么坚忍,日后每想起一次便难免要受一次煎熬吧?
“臣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白客棋看金正阳眉头紧皱,心中知道他必然也是在为这件事情为难,心中细想了一番后,轻声说道。
“哦?你这么问本君原来是已经有了办法?”金正阳心头一暖,忙道:“快快说出来听一听!”
“臣的这个办法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过却多少也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