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时候也会站直了身子,仿若苟不会一提到他们,他们便能够看到此时的独孤断一般。
“嗯……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说了这么多,苟不会的气也泄得差不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站回了书桌后面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又从笔架上新选了一支长毫大笔,这一支笔比着方才那支大上了两圈有余,笔管更是用名贵的和田玉雕镂而成,握在手中凝神,挥笔便写下“太一”二字。
“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好啊,好!”低声赞叹了两句,苟不会抬头却见独孤断仍站在原地,这才想起自己这会儿只顾着批评他,却还没问他回来究竟是为了何事的。
“你……这次回来要呆多久?借钱没有,住长了也不行,难免仇家听说你回来了就赶到我南云城来了……我自然是不怕那些人,不过现在不比从前,我现在是城主,自然要为了一方百姓们着想,那些打打杀杀的还是不要在我南云城出现得好……”
“很……很快!”独孤断点点头,对于苟不会的这一番说辞他早已听了无数遍,从他出师到现在,真正能够陪在苟不会或者其他师兄弟旁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时间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半月有余,原因无他,正是苟不会所说的,他仇家太多了,必须躲。
可能有人会奇怪,有仇家上门了难道就不能来多少杀多少吗?这个独孤断自然能够做得到,可是他却不会这样做,其他人,如他的师兄师弟也经常在外面偶尔做些这种刺杀的事情,来了仇家同样只是躲,从不出手杀人。
究其原因,是因为苟不会有所坚持:我们接到要求的时候只是答应杀本人,没有答应杀本人之外的家人朋友,一旦任务结束,那么也便表示自己与被杀者、与被杀者的亲朋没有了关系。既然这样,那为何又要凭空造杀孽呢?
当然了,也总有人会被仇家追得烦不胜烦,最终一气之下将人杀了的,这种情况出现的不多,虽然只有一次,但确实发生过。
最终那人的下场并不好,苟不会知道了他动手杀仇家之后,并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废去那人一身功力,然后昭告天下此人不再是他化州之人,结果,不出三天那人便被发现陈尸居所。
规矩既然已经立下,那便是用来遵守的,不能遵守规矩的人,规矩自然也就没有保护他的义务。苟不会讲的道理并不难,难的是每一个门内的弟子都能够从一而终地遵守。
听独孤断说“很快”,苟不会满意点头,根据之前的经验,若是独孤断说“有段时间”,那么大概也就是十天半月顶多了,若是说“很快”,那么短则三天,长则五天,他必然便会离开南云城。
“那你这一次回来究竟是为何事?”脸上笑意尽显,苟不会向独孤断问道。
他这不问还好,话一问出,方才还是站立着的独孤断当即双膝下跪,直接冲他连磕三个响头,不待苟不会反应过来,当先说道:“洗……洗手!”
洗手,不是简单的手脏了就去洗一洗的这个“洗手”。江湖上有种说法叫做“金盆洗手”,一旦某人决定要金盆洗手了也便意味着他是要退出江湖,再不过那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了。
独孤断所说的“洗手”与这意思差不多,却也不完全相同,他所说的“洗手”,不全是退出江湖之意,只是向苟不会表明,他独孤断至此以后便再也不做那杀人赚钱的营生了。
“洗手?”苟不会心中已经,悬着的长毫毛笔更是一时拿捏不住,直直从他手中跌落,正落在那“太一”二字中的“一”字上方,看似一点,却又比一点稍绵长些,乍一看,更像是“太二”两个字。
“你是说你要洗手了?”心中微微定了定神,苟不会这会儿可没有工夫去懊恼刚刚写好的一副字就这般被糟蹋了,他再次出声向独孤断求证道。
“不……不错!”独孤断点点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向苟不会连磕了三个响头。
“你……你别磕了……”挥了挥手,他苦笑了一番,继续道:“虽说当时你们做这个的时候我就说过,这种事情不想做的时候给我说一声便可……可是,可是你这也太仓促了些……”一边说着,他一边急促地原地走动了两圈,见独孤断还跪着,又招招手道:“起来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突然洗手吧!”
“姑……姑娘……”独孤断面色微红,点头道。
“一个姑娘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你……”
“两……两个……”独孤断面色再是一红,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