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些只狗的主人心情并不怎么好。讀蕶蕶尐說網虽然他只要大手一招,愿意为他充当“走狗”的人大有人在,但这就像再富有的人也会因为钱的问题发愁一样,他也愁。
他的身前放着一封信,信封口处的火漆已掉落,信封中的纸已打开,纸上的内容并不长。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盯着这不过短短两句话的内容竟然反反复复看了多遍,下面的奴才记得,这位大君从半个时辰前就在看这信,如今还在看,按照目前的这个架势,他似乎还将继续看下去。
信中的内容确实不多,但是也确如看信之人表现出的凝重。这是一封结盟的信,收信人是正阳大君,如今西越的新任大君,虽然看上去也只是一个孩子,但他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却是这方天下中最为强大的三股力量之一;信的内容么,也无外乎表达一下对先任大君辞世的哀悼和对新任大君的祝愿——这些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最为关键的一句应是这样一句话:今天下群雄逐鹿,君可有一竞高下之意?
话说起来,这“一竞高下”并非是指北狄与西越之间结结实实来争斗一场分出强弱,只不过是委婉地表达另外一个意图罢了——现在天下这么乱,你可有兴趣来“分一杯羹”?
只不过,若是直接来说“分一杯羹”,未免显得太过于直白罢了,眼下天下之人都知道,趁这个时候在混乱的中原折腾上一场,多少都是有收获的,运气好的时候便能将土地长久地占据在自己的版图上,即便是运气不好被要回了,那若是以不计代价、不考虑后果的决心狠心搜刮一遭,想来也足够远在边陲的两国过一段滋润的生活的。
我要去打劫,你来不来?
这才是最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有人乐于将野心表现得悲悯天人,声称要“救天下黎民百姓于水火”,有人擅长将野心表现得更像是霸心,更直白地说要“群雄逐鹿,一竞高下”,但决计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扯上强盗的大旗、喊出强盗的口号——即便他们将做的,是赤裸裸的强盗的作为。
金正阳是个明理知礼之人,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个老成精的温明贤。新君老臣看到这封书信也只是一笑,老臣见惯了风浪,做起事来更为稳妥,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也显得态度明确许多,只留与手书一字“滚”便拍屁股回家睡觉去了——金正阳唯有苦笑,他自己也是这样一个态度不假,请温明贤来本意是想让他代为参谋如何回复才既表达出坚决的态度,又不至于伤了两家的和气,没想到老先生一肚子怒气,直接走人。
参谋无果,那也唯有独断,因此思虑再三金正阳决定还是由他以大君的身份来回拟较为稳妥,他略微沉吟,只提笔写道:群雄逐鹿,鹿少人多未必够分;今大越良驹遍布,尽为我所有,尚不足以抵一鹿?足矣!
他是大君不假,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让那些不明底细的人误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愚昧无知的少年。
此时,这封回信便是摆在桌前了。
轻叹一口气,奴才们将头抬起,却见前方那人挥手,皆明白其意“退下”,便逐个向后退回到帐篷口,才转身出去。
“你们怎么看?”待人一一退去,帐内只剩下他一人时,却听他反而出声询问了。不明缘故的人恐怕要以为他这是极不正常了,但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虽无人说话,却陆续有人如突然出现一般站在他面前,垂首不语。这些人在外表上看并不能看出彼此之间的差别,虽然仍是白天,可他们接是黑衣蒙面,除了双眼,全身上下竟然再也看不到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眼前的数人,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才皱眉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位?还有其他人呢?”
“正官与正印奉您的命令,已经动身赶往昆州驰援公孙止意了,正阳还在回来的路上。”为首的一人垂首沉声答道,从他的声音来听,这应该是一名老者。
“原来是这样!”仿佛是这老者的话点醒了他,他恍然点头道:“幸亏正神你及时告诉本君了,否则我还真忘记了此前的安排……不过平日里都见惯了你们十人一起出现,猛然间发现少了三人,心中仍是十分不舒服……”
“您尽可放心。”此时说话的一人却是正神一旁的另一名老者,只不过与之前正神沉重的语气相比,这一人说起话来却令人觉得有些自负。
此人称之为正格,在众人之中恐怕也只有他最懂得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君最需要什么、最担心什么了,果然他话刚一落下,大君顿时大喜,舒口气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十人黑队,北狄王庭最为精锐的力量,守护于草原的王身边,是大君片刻不能离开之人。正神,正格、正印、正官、正阳,上五位便是这几人了,除去这五位,还有所谓的“下五位”,分别称呼为偏杀、偏、偏肩、偏亡、偏生、偏月。
而这位大君,便是北狄的青阳大君。
只不过,这位大君早已不在世人面前露面,北狄的子民也多年未见大君像年轻时一般经常出落于各个部落,与牧民们一起载声歌舞了,如若不是经常能见到以大君的名义颁布的各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