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已经变成一个无法破解的局。讀蕶蕶尐說網此时万万没有无关紧要或者干脆让灯笼改姓的想法,因为纵使再如何忽视、再如何抹去痕迹,但柳姓存在毕竟已经成为既定事实。
“就算是存在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见花恨柳与天不怕两人久久闭口不语,杨简禁不住开导道。
“现在不能说暗窥天机的事情与这个一定有关系,但是还是存在这个嫌疑……而最可怕的是由于没法预知以后会变成怎样,所以现在才更加担心有应付不了的情况发生。”花恨柳也明白杨简说此话的用意,不过他自然不能像杨简那样想的简单,他更担心的还是不确定的未来。
尤其是这个未来,已经和他若隐若无、或明或暗地有着那么几许联系在了。
不过,当晚确实如杨简所说并未研究出来什么结果,一时间关于大越白胜会不会反的问题已经不是众人思考的主题了,发生在天不怕身上的事情才是当下急需要弄明白的问题。
当然,这种事情毕竟不能大肆张扬,因此也仅限于天不怕、花恨柳、杨简、佘庆四人知道——便是灯笼,众人还是如往常一般该疼爱的时候疼爱,该迁就的时候迁就。
雨晴公主因为忙着照料黑子,并没有参与到这些事中来,这反而令花恨柳暗松一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若是被雨晴公主发现什么猫腻问起来时自己是否该如实回答。
虽然有意忽略,不过第二天晚上时分城内已经进行宵禁良久,花恨柳还是被彻夜未归的温明贤喊起,邀他一起进内宫相商要事。
而如预料中的,商量的主要事项还是关于白胜的。
“你们还没商量好么?”一进内宫见到金正阳,花恨柳便当着众人的面问金正阳。
“大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过最后还是想听一听您的意思。”温明贤自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对花恨柳说“大君现在什么主意都没有,请你来是想让你拿主意的”,因此也只是说“心中已有主意”,到时候若是说的符合大家的意思,只需要顺水推舟来一句“甚和本君心意”之类的话便可。
但是温明贤这般思虑,作为大君的金正阳可不一定会明白其中的苦心。他只担心自己的姐夫、实际上的先生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所看低,当即辩解道:“本来已经拟好对策的,可是今早的时候忽然有人送来了白胜的一封信……”
“信?”花恨柳心中疑惑:白胜分明伤的那么严重,找人代笔自然可以,但又是如何快速恢复过来的吗?天不怕不至于判断失误吧?
“拿过来去!”招呼身旁的小太监将信取来,温明贤将信递给花恨柳,点头道:“经过细致比对,确实是白胜的笔迹。”
花恨柳接过信,见只有一页纸,上面虽只是寥寥数十字,却是字字工整,丝毫没有凌乱、潦草的迹象——这应该是白胜受伤之前就已经写好的东西才对吧?
这个想法在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花恨柳很快便被信上所写的内容所吸引,只见上面写道:
“臣白胜身心日疲而向佛之心日增,故欲辞去银瓶王爵位、军中各职务,赴八塔寺以残念事明佛。身后之事,爵位让与独子白羽厄,军中各职务则悉由大君及众臣议而决之,绝无反意。乞准之。”
这封信与其说是辞职信,倒不如说是一封告密信——只不过告密的对象就是他白胜自己而已。
他告诉朝中众人自己去八塔寺了,自己不要爵位与官职了,自己悉听朝中安排了……综此种种不外乎向朝廷透露一个信号:就当是软禁我也好,我不想和你们闹了,放我走便是。
这一走可谓决绝,竟然只是将世袭的爵位留给了白羽厄,而其在军中混迹数十年打点、疏通的各种关系,此时也是说不要便不要了,等于也是将自己的兵权交出来了。
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直接“准”难道不行么?
花恨柳皱眉看了一眼温明贤,却见他故意闭上眼老神在在不言不语,反倒是金正阳正一脸期待着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你毕竟还小啊……轻叹一声,花恨柳向金正阳轻轻摇了摇头,却见金正阳原本期待的眼神立即变得满是失望之色。
若真是一个人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掉的,当初哪还用留白胜到这个时候啊!况且在一定意义上说,杀人者与被杀者也是你情我愿的,想的便是以此终结两方的仇恨,不为下一辈添麻烦。若再继续追究白胜所做,之前两位大君之死还有什么意义呢?
金正阳不可能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他不甘也只是因为身为人子、人孙,因为无法为父亲、祖父报仇而表现出的人之常情罢了。
果然,见花恨柳也已经是这个态度,许久之后金正阳点点头道:“既然各位大臣的意见这般一致,那白胜心中所提本君便准奏了吧。”
说过之后,又对礼相隋复之与工相兰登封等人道:“只是白胜身为国之砥柱所起的作用旁人不可替代,眼下恐怕只能先拟个合适的人选仓促支撑一段时间了,众位爱卿不妨先讨论出个结果,稍后向本君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