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环境给了葉子陌生的勇气,只是,谁能料想,这将是另一场伤的起点,而,这场心伤却是她一生注定的劫。
遇见他,是命运给葉子开的一个玩笑,嘲笑她的痴想,讽刺她的妄想。
第一次见到见他,是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
九月的阳光简直舒服得不讲理,少了夏天的燥热,多了一分秋天的悠闲。
葉子手抱着几本书穿过操场往寝室走去。下意识的望了一眼不讲理的苍穹,蔚蓝的天空一泻千里,漂亮的不像话。难得的露出一个淑女般的微笑,眼角微微弯,眸子时尽显天真。然后一转头便看见了篮球架下一身红色球衣的他,轻轻松松的运动着手中的篮球,一纵身一个灌篮,动作娴熟而帅气。
阳光为他踱上一层金色的光环,充满着蛊惑的味道,几个女生为他的动作放声尖叫,他视若无睹。
那一刻,像是神的旨意般,她为他停驻前进的脚步,。
那一刻,似是心有灵犀般,他的眼眸忽地一转,直直地望向操场一边站立的葉子,深邃的眼眸放射出深蓝色的光。
那天,葉子穿着一条男士的粗布牛仔裤,宽大的白色圆领T恤,胸前印着奇怪的花纹,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面前好像镂空般,有些弱不经风。利落的短发,前不遮眉,后不齐领,皮肤由于长期的暴晒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黑不溜秋的,除了略显清秀的五官上还保留着刚才那淑女般的笑容,不会让人误认为男孩子。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野气,叛逆的小子味道。
那一刻,那眼神,她的心忽地跳漏了一拍。那种致命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一刻,他俊眉紧皱,左手腕上的天蓝色手腕带慢慢被浸开一层层深蓝。
那分明是一女生,他暗嘲自己。可——那同时生起的失落,却让他全身上下顿时像虚脱般,没了力气。他找了“他”八年,毫无结果,至于找“他”干嘛?找到后又想怎样?他无从得知。
移开眼线,继续运球,进攻,防守……利落的动作参杂了一些决绝。
后来葉子从多方面打听到那红衣男孩名叫季桉林,高二的学长。
葉子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隐隐的跳动起来,想他,想见他,想接触他,想与他说话,想了解他的一切,那怕仅仅是打个招呼也行……葉子俯在教室窗台上,痴痴地望着操场上那一抹抢眼的红色,他怎么可以那么吸引人呢?他身边怎么可以有那么多女生呢……
葉子摸了摸自己短短的发,他会不会讨厌这样的女生呢?
一周,二周,葉子实在憋不住了。
“你打球真棒!”依旧是九月的天空下,葉子主动接触。语气里的好感藏也藏不住。
季桉林停下运球的动作,视线无意识的瞥了葉子一眼——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微微弯着,笑容缅甸而真诚,那天使般的美好的让季桉林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焦躁,他的生活早已犹如地狱,讨厌天使的假猩猩。冷漠的转过身,走开了。
葉子望着季桉林消失在操场一角的背影,委屈地嘟了嘟嘴,就知道他不好接触。
如果,彼时,葉子能将眼睁大一点,或是矜持一点,那怕是能料到一丁点后下的结果。拿刀架在脖子上她也断不会招惹他。
不躲他躲到转学就算仁慈了。
当然,毕竟只是如果。
此时,葉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是固执的,早忘记开学初自己要做一名好学生的誓言了。每天跟在季桉林身后转,她就是喜欢他,远远的望着他也行,实在忍不住了就在他面前晃悠两圈。
季桉林天生带着一种王者的霸气,无论走到那里,身后总跟着几位长相俊美的少年,更衬托出他独一无二的领导气质。喜欢季桉林的女生一打一打的,但那也仅仅是限于远远喜欢而已。他冷漠的表情,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声线,简短的话语,利落的动作,都散着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很少有女生敢主动接触他。除了葉子,他于她那种莫明的熟悉感转为亲切感,天生冷漠的外表转变为孤独的象征。
运动会上,葉子小小的个子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进了高二的场地,一瞄准季桉林的身影便尖叫:“季桉林,加油,季桉林,加油……”他的名字她叫得很顺口,似乎已经叫了几百年似的。
在“高二,加油”声中,忽然冒出一个如此不合群的声音,大家纷纷不解的望着那个热血沸腾的假小子。
葉子全心都在球场上的季桉林身上,真帅,真酷,简直是造物主的奇迹,一副花痴的模样……
操场集会,葉子像条泥鳅般在人群中滑来滑去,直到滑到他后面,站定,他修长的身体伫立在她面前,尽管阳光全被他高大的身体挡着,她却只记得傻笑。
饭堂里,葉子端着盘子一眼就找到了那一抺红色的身影,然后扭扭捏捏地晃到他面前,太近了,小脸红朴朴的,低着头傻傻地吃饭,连头也不敢抬,往往抬起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你叫葉子?”季桉林穿着红色的球衣,一手转动着篮球,眼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