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小心翼翼的替刚出生、虚弱的连哭声都如同幼猫啼叫之声般的婴儿裹上了厚厚的襁褓,只是还未等着她将孩子抱出屋里到外头禀告,站在春兰边上替她清理的稳婆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被单之下又被染上的血迹。
“血……血止不住了!”
“这……”
还未等在场的稳婆反应过来,血迹已经透过床单滴到了地上。
“血崩了。”
一个大着胆子的稳婆将手伸到了春兰鼻翼之下,却是给吓的后退了两步,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轻声道:“没气了!”
抱着刚出生婴儿的婆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瘦瘦黑黑不比猫崽个头大上多少的孩子,心里忍不住叹气:这终归是个不详的孩子,刚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亲娘!
孩子被抱了出来,稳婆小心的与赵清泽禀告了屋里的情况。
而赵清泽的脸色也是阴沉沉的,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死了?生孩子怎么会死人呢?”
众人并不知道赵清泽此言究竟是何用意,却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怒气,不由低下了头。
而邓先却是明白,赵清泽这是物伤其类了,旁人不知,但是他却是知道,如今避暑行宫那位,情况瞧着也并不好。
但是,所有的人,哪怕是赵清泽此时,也明白,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一道坎儿。他目光落在了抱在稳婆手中的那个婴儿身上,突然开口:“给荣王妃。”
荣王妃惊讶的抬起头,看向赵清泽:这是让她抚养孩子的意思吗?
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了孩子,看着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还没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心中又怜又爱,即使孩子的生母是她所厌恶的,但是这个孩子,她却是打心眼里喜欢。
“抱着孩子,收拾了东西,朕让人送你回王府。”
“皇上……”
荣王妃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从今往后,你不是荣亲王的王妃,而是慎亲王的嫡母,慎亲王府的太妃。这个孩子,朕予他取名赵慎,希望你这个做嫡母的,能够明白朕的意思,好好教导这个孩子。”
赵清泽的目光望向了夕阳映照下的遥遥天空,慢慢的说着。
“我家王爷他……”
荣王妃心乱如麻,颤抖着嘴唇。
“表妹,这是朕最后的恩典,你好好想想你的孩子,包括你手上抱着的这个孩子。”
赵清泽没有多做停留,朝着朝阳殿大门处走去,走过大门门槛之时,他顿了顿脚步,吩咐道:“即日起,朝阳殿大门,若无生死大事,不再开启。”
荣王妃身子跌坐在地上,神色呆呆、无意识的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孩。
大门缓缓关上,关上了门内的万千景象,也将那些痛哭嘶喊之声一起关上了。
赵清泽当晚便离了宫,连夜赶回了避暑行宫。
临走之时,留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便是封原荣亲王之子为慎亲王,由原荣亲王妃搬至宫外抚养。
另一道,却是封瑾太妃之子赵清沐为沐亲王,待满月之后,与其母瑾太妃再搬宫外王府。
两道圣旨,虽然是封了两位王爷,但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明眼人便知,这两位王爷,前者的一生已经定好了碌碌无为的印章,后者沐亲王若是长大了有出息或许还有重用,但在这二十年里,他还太小。
但是,却让慈安宫里原本一直养病避人的太后心中起了大大的波澜。
慈孝太后重重的将桌上的饭菜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直喘气:“他封了那个瑾妃的儿子做亲王,还允许瑾妃搬出去和儿子一道儿住,却将我的漓儿还圈禁着。”
底下人不敢说话,王宫人走到了太后边上轻轻的扶着太后的背,替她顺着气。
“太后娘娘,皇上封了荣亲王长子为慎亲王,还解除了荣亲王妃和小郡主的圈禁,皇上到底是仁慈的……”
“一个刚出生还在襁褓里吃奶的孩子,他懂什么,又顶得了什么用处,而且慎亲王……慎!可怜漓儿现在一个人被圈禁着……”
慈孝太后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捂着胸口使劲喘着粗气。好像下一刻就要阙了过去一般。
“太后娘娘,奴婢去叫太医过来……”
“不用去,本宫无事。”慈孝太后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出声道,“本宫不能病,绝对不能够病倒。”
“娘娘……”
“本宫不能够让那起子的人得意了。”
慈孝太后一想到昨夜与今日边上闹得动静,就觉得心闷气短,瑾妃那贱人真当好运,竟然能够怀上太上皇的儿子,而且还能够平安生下来。更重要的是,凭什么她的儿子能够封亲王,她能够跟着儿子去享福,而她的小儿子,她的清漓却还生死不知的被圈禁着。
“本宫不能够再生病。”
慈孝太后撑着桌子站起了身,肃着脸对王宫人道:“本宫沉默太久了,也隐居太久了,在这样下去,皇上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