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要敬而远之,再也不愿遇到她,又怎会像王妩这样……
男儿争雄天下,谁言女子就不能裂地而治了?
云姜的心绪慢慢坚定,眼神清明,展颜和王妩一起笑起来。
悠悠碧水,漫漫长空,一叶轻舟上,两个美丽的女子粲然而笑,映得云际那最后一抹艳丽的霞光也失却了颜色。
***
有孔融之子的名头做幌子,赵云干脆将众兵士分为两人一队,快马于青州境内,充当了一回送信使。
赵云自负武艺,自到了青州之后,又有意与当地豪门世族结交,遇宴从不推拒,向来都是坦然而来,潇洒而去。然而,事情换到了这些世族身上,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汉高祖所遇的鸿门宴实在是深入人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相邀,立刻引来了他们无数的猜疑。
最大的顾虑,就是这会否是赵云故意召集世族中的中坚之力远赴东莱的借口。
要是赵云在东莱布下重兵,将他们邀了过去,是为了将他们一举剿灭怎么办?虽说每家的部曲都不少,但毕竟大半是要留守府院,稳住自家的根基,分出来保护赴宴之人去东莱的,定然就不会很多。
而若是不去,又真是孔融之子设宴,蔑视赵云此等示好之举,不也等同于摆明了向他挑衅么?那从袁曹两家数万人的攻势之中抢得青州的五千精兵可不是摆设?
原本一心要等赵云对以孔融为代表的当地势力表个态的世族豪门,一时之间,看着来去如风的送信白马,心绪如潮。
这个时候,这种消息,孔融的家眷究竟是真是假反倒成了他们最后考虑的问题。
重要的是态度!是他们对赵云的态度!
终是到了要表态的时候了。
去,或者不去,这是个问题。
于是,青州境内,几乎所有世族豪门都不谋而合地派出了自家最精锐的部曲,护送着赴宴之人,自四面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东莱涌去。
王妩和云姜给赵云留足了时间搜查城中曹军的踪迹,这才慢慢悠悠地从水路入城,在城门一问,听闻赵云闯入了县府,便也跟着往县府而去。
绕过照壁,进门时,赵云正背对着她们立于堂上,四下围着十几个小吏,与他身后三四名持枪的兵士相对,僵持不下。
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上过战场,在腥风血雨中冲杀出来的精锐之兵,血洗出来的威仪生生逼得一众小吏心里发慌,不由自主地腿肚子打颤。
要不是还有寥寥两三人还有气骨,能和那县丞一样梗着脖子死顶着不退,怕是这一堂的人,早就作鸟兽一哄而逃了。
面对明明吓得脸色发白,却还一脸死硬的县丞,赵云不禁有些头痛。他不过是要借县府之地设宴而已,还打了孔融之子的名义,哪知这年纪不小的迂腐书生,口口声声官威何在,目无朝纲,就是不肯松口。
王妩和云姜进门之时,便正好见到赵云青釭长剑出鞘,剑锋过处,如疾电裂空,摆在堂中的木案骤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轰然变作了一堆可以直接送进灶间伙房的碎木。
一剑催心,小吏们发出一声惊呼,胆小的已经直接瘫软下来。
王妩向发现她们进来的那几个兵士摇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分心。
“既然于礼不合,县丞大人不妨就当我等为那山贼劫匪,暂借这县府一个月,大人若是不愿相借,我等就只能转而借一借别的东西了。”
那修眉朗目,口气淡得仿佛只是在问人借口水喝,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像足了他口中的“山贼劫匪”,拿着剑比划着叫嚣要钱还是要命。
云姜看得诧异,王妩微微一怔之后却是忍俊不禁。
一个秀才一个兵,本就是有理说不清,这样的对峙,明晃晃的刀剑,远比言辞来得管用。
果然,秋水般的长剑下,那县丞双目死瞪着那剑锋,反反复复就只剩下一句岂有此理,却也是喃喃在口边,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的强硬之态。
“既如此,在下就多谢大人慷慨。”赵云归剑入鞘,又点了几个小吏出来,“设宴之事,繁杂多绪,我等初来此地,还要有劳几位多多相助。”
他刚才全未回身细看,而此时所点出来的却正好就是那几个死顶着不退的人。
王妩轻轻一笑,恩威并济,先礼后兵,谁言领兵之将全凭一腔武勇,不懂人心之变?
世族人家一同前来赴宴,无论是充面子也好,自身守卫也好,必定会带足了部曲,这小小黄县之中突然涌入那么多人,免不了要人心浮动,惶惶不安。由当地的县府出面安抚,再好不过。
至于这位黄县的县丞大人,先粗绳一根,捆结实了扔到后院的角落里去。若为官也像他为人这般耿直,让他继续坐在这县府之中也无妨,若非如此,这三面靠海,有盐有鱼有物产的东莱黄县,也正好换一换主事之人。
赵云一个回身,和王妩四目相对,唇角的笑容,犹如清风朗月,好似天塌地陷,都从来不会改变。
“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