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木梁上蛛网纵横,破烂烂的神像面目不清。读零零小说
王妩睁开眼,没有匾额和案台,破旧的庙宇显得格外空荡,大殿大门紧闭,周遭一片寂静,除她以外,一个人影也没有,看不到,也听不到丝毫外面的动静。
她正躺在一堆枯草中,不知何时蹭破皮的手掌已经用白布包了起来,只是隐隐还有些疼。除此之外,全身上下,虽有些脱力后的酸软,但都好端端的再无受伤之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王妩本来是某国营通信企业的门店店长,说来也算是个基层管理者,可琐事杂事一堆,指标考核又一堆不说,每天还要面对各种五花八门的上门投诉。更有甚者,还有投诉不成,不达到要求就直接寻衅动手的。这次,她就是遇上了一个手持菜刀的……投诉……
一个小火堆正在距离王妩两步之地烧得噼啪作响,同样是火,这样的距离显然要比之前可爱多了,阵阵暖意随着欢快跃动的火光,染得她满是污渍的衣裙仿若镶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边,也清楚地照出了她身上所穿衣衫的样式。
三步绕膝,经典的汉服曲裾式样,王妩不由扶额一声哀叹——果然是穿到了东汉末年!宽大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腕上的两只青玉镯儿相击一处,发出轻轻脆响。
工伤啊,怎么一下子就伤到这种朝不保夕的乱世里来了呢?这保险怎么算?谁来给她算?她要投诉!王妩闭目在心里一声哀嚎。
东汉末年,三国分立。
乱世人命犹如草芥,军阀割据,交互攻战,寻常百姓朝不保夕,温饱难求,动不动就是屠城灭族之祸,几乎是随时随地都要准备逃难。
要是个太平盛世,她还能挖空心思搞些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来做做小生意,自求出路。而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之中,所有人或为保命四处逃窜奔走,或为功名南征北战,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谁来稀罕?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不了兵器,绣不来花鸟,农业躬耕更是一窍不通,就算是历史,王妩大学学的虽然是文科,但又不是汉历史文学,顶多知道个三国鼎足,曹魏势大,终归于晋的大致走向,又能管什么用?闭了眼去当个算命的都没人信!
别的不说,就眼前而言,所谓蓟侯,正是公孙瓒大胜黄巾后获得的分封,这一点公孙妩的记忆可以告诉她。可又有谁来告诉她,赵云明明归属蜀汉刘备,为何会在公孙瓒麾下效力?
正胡思乱想间,肚子里一连串“咕噜噜”的声响,一下子为单调的烧火之声添了好几个回转音调,在空荡荡的破庙里回响,颇具荡气回肠的意味,提醒着王妩,自落入黄巾军手中后,公孙妩这具身体,就一直滴水未沾。
远虑不如近忧,王妩按了一下同样空荡荡的胃,决定先找那位未来的五虎上将谈一谈军粮的分配问题。
脑中回忆了一下高中时代背熟的文言文,虽然不会引经据典地拽文,寻常的对话,措辞文雅一点,古风一点,王妩自问以自己的文学水平还是可以应付的。
然而才从枯草堆上坐起来,身下的某些异常感让王妩动作一顿,不由又复躺了下去。
以前似乎在网上看到过汉代除军旅及贩夫,无论男女,俱盛行无裆裤的说法。而她现在可以用切身体会证实——这是真的!至少,对于女人而言。因为她一坐起来,身下曲裾的布料就正好垫在枯草和某处之间,稍稍一动,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摩擦,还有微凉的空气,从脚边“穿堂”而入。
没有内裤的存在,裙裾中白色的中裤腰腿分离,裤筒归裤筒,和腰上的布料只缝合一半,偏偏独留了最应该遮挡藏好的地方空着!
王妩对着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的衣衫翻来覆去地研究了许久,最终深刻地理解了为何这个时代的人要以跪为坐。这样的衣服穿着要不跪坐,春光处处的可能性实在太高。
其实,王妩现在身上的曲裾层层叠叠,加上中裤之外还有一条小裙,日常活动行走,裙下几乎连脚尖都不太会露得出来,更没什么走光的可能。可对于穿惯了内裤的王妩而言,裹得再多层,缺了这贴身的一层,那种凉飕飕的穿风感,实在是……奇妙得不言而喻,别扭得不可接受!
王妩从枯草堆上跳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贴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门外并无人声后,拎起裙角快步走到神像的阴影中,飞快地解开宽大的束腰。
曲裾失了束缚,翩然垂落。王妩脱下中裤外的小裙,用力撕开,缠到下/身,再和中裤宽大的腰部系在一起。
确认了牢固度之后,某处终于回复温暖的王妩这才松了口气,艰难地把散开的曲裾又绕了回去,束上腰带。
她自己缠绕的曲裾较之前虽有些松垮,但总归这具身体还不过十五,该有的曲线弧度全然尚未长开,松一点紧一点,都是平板一块,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一番折腾,王妩几乎已经忘了腹中的饥饿感。反复确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