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方颜直想一脚将他踹下去,还没等行动,耳边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再仔细一看,他竟睡着了。
看着他眼角下的黑眼圈,想来,他是真的很累吧。
手不由的去碰触他的胡茬,一夜之间,竟长出了这些胡子,摸着都扎手。
左摸摸右摸摸,方颜竟发现,他这胡茬竟好似当年恨瑾长头发时,那短短的发,摸来摸去,也甚是好玩。
被她这么来回来去的摸着胡子,任谁也睡不着。容成瑾眼睛都没睁,只是淡淡的道:“好玩儿吗?”
嗓音沙哑,显然是被搅扰了好梦觉得不开心了。
这一声却吓得方颜触电般缩回了手,好似一个贪玩的孩子被发现了一般,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却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道:“=什么好不好玩,我是看你有胡子,想帮你拔掉。”
“哦?”容成瑾微微挑眉,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想拔就拔吧,记得下手轻点就行了,疼。”
刚想要下狠手的方颜被容成瑾这样的娇嗔给吓得不轻,半晌才反应过来,收回手,有些尴尬的道:“那个……我不玩了,你睡吧。”
晌午十分,大家都在一起用餐,一旁的宁尘走来询问:“皇上,既然已经接到了皇贵妃,那要不要去告诉栖月君上一声?今日行进的时候,栖月那边来了信,说问咱们还回不回去。”
“你不说这事,朕都快忘了。去回信吧,说咱们会回去。”容成瑾回头对着宁尘吩咐道。
几天之后,栖月京城已经近在眼前。虽说之前走的时候走了很久且狼狈不堪,到底是走的小路。而这一次他们走的都是官道且马不停蹄,自然是快些。
此次归来不比上一次那般正式,穆曼柠并没有出来迎接,而是派了一个皇子出来,剩下的,都是在宫里设宴。
行宫里,内殿中,紫曦正在给方颜换衣服。回栖月国的时候,越往这边走,便越是暖和,等到了栖月,竟可以只着轻衫了,可见沧澜和栖月的温差有多大。
“兜兜转转了一圈,到底还是回来了。”方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奈叹气。
紫曦将方颜的发在指中绕了两圈,熟练的挽上一个髻,又用发簪固定好后,才道:“可不是,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不折腾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的结果,换做是当时,定是要折腾一次的。万一就成了呢。”方颜在首饰盒中不停的翻找着某样东西,半晌没找到,也只得作罢。
“人呐,就是这样,总想着要拼一拼。可等到最后什么都没拼来,就会感慨,不如当初不拼了。”方眼自顾自的说着,眼角余光正好扫到了自己方才没找到的耳坠,拿起来,递到紫曦手中,道:“就带这个吧。”
“娘娘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可咱们折腾了这大半圈,皇上居然也没说什么,当真稀奇。”紫曦啧啧嘴,表示不可置信的道。
的确,按照之前容成瑾给紫曦的印象来说,不只是在路上没说她什么,就连回来之后也没发脾气,反倒还让她好好整理一番去赴宴,听说,他还在穆曼柠那里为自己开脱。
主仆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定下心神,去了瑶亭。
瑶亭里,丝竹之声阵阵甚是好听,穆曼柠早已到场,容成瑾因着方颜梳妆太慢也没等她,此时正坐在穆曼柠的身边和她说话。
到了瑶亭中央,方颜这才行礼跪安道:“参见皇上,君上。”
“平身吧。”容成瑾道,随后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去坐在那里。方颜虽有些意外,却也还是照做。
“你不用盯着我怎么紧吧,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又不能翻了天。”落座后,方颜和容成瑾咬耳朵,小声道。
容成瑾哼笑了声,同样用极小的声音道:“说的好像前两次你逃跑不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一样。”
这么一说,方颜就有些哑口无言,心中一直都很想问,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惩罚自己,按理说,私逃出宫的罪名,可不小啊。
正想着,容成瑾便双手抱拳道:“君上,云昭皇贵妃方颜在随朕出访栖月国时,私自出宫,有违宫规,更置栖月于尴尬境地。君上宽容,并未说什么,可为了两国之交,朕在此想给皇贵妃一个小小的惩罚,算是赔罪,不知可好?”
方颜正夹着菜的手微微一抖,刚想要送入口中的食物也跌落在桌上,听他这么说忙放下筷子,走到中央,躬身下跪,低头道:“此事确是臣妾鲁莽,还望皇上和君上责罚。”
穆曼柠深深看了一眼方颜,又看向容成瑾,后者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道:“好吧,那就依皇上所言。不过,怎么处罚,倒要看皇上了,可莫要责罚的太重才是。”
“君上放心。”容成瑾说着,看向方颜的眼,一字一句道:“皇贵妃私自出宫,罪不可赦,但现在栖月国,故而,打入天牢,等候回到云昭再行处置。”
又打入天牢?听了这话,紫曦震惊不小。这还有完没完了?刚从天牢里出来,又要进去?
方颜低头浅笑,就知道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