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铜镜前，方颜左转转右转转，随即才点头道：“恩，不错。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听到方颜夸她，紫曦嘿嘿一笑，得意的道：“那是，也不看看奴婢是谁，都是娘娘调教的好！”
“油嘴滑舌。”方颜娇嗔的看了紫曦一眼，嘴上却是挂着笑意。
晚宴快要开始，梳妆好的方颜走出内殿，看到容成瑾正负手而立站在外殿中央，看着殿外，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由的想到，那一年，容成赫在争夺太子之位时，所说的那些话，和后来，他给自己讲的那个，只有一个开头的故事。
记得，那时好像是被明玉珂给打断了，故事只讲了个开头就戛然而止，后来在想知道，却是没那个机会了。
十八年过去了，当他再一次站上这一片土地的时候，他是否是在想她？想她们过去的那些过往？
方颜站在容成瑾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竟有些落寞。一时间，思绪也跟着飘远。
这一次，她没有做梦，而是一个画面涌进了脑海。
一个小姑娘从殿外走了进来，手中抓着一只蝴蝶，脸上还沾上些尘土，看上去有些许的狼狈。她跑到一个小男孩身前，高举着手中的蝴蝶，兴奋的道：“你看，蝴蝶！”
脸上的得意不加任何掩饰，男孩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宠溺和温柔，点头摸着她的头，道：“恩，漓秋最厉害了。”
漓秋？穆漓秋？这个女孩是穆漓秋？
得到他的赞扬，穆漓秋笑的更开心了，刚想说什么，手下却是一松，蝴蝶忽闪着翅膀就这样飞走了。
“哎哟，蝴蝶！”看着飞走的蝴蝶，穆漓秋撅起小嘴，跺着脚，一脸的不开心。
男孩见她这样，拉着她的手道：“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抓了给你来，可好？”
听了这话，穆漓秋连连点头，和他一起向外面跑去。不过多时，玻璃瓶中满是五颜六色的蝴蝶，在玻璃瓶中飞来飞去，煞是好看。
小小的穆漓秋就这样趴在桌上，看着那些蝴蝶，兴奋的小脸渐渐的有些垮了下来，她转头，对着旁边的男孩道：“你不觉得，它们很可怜吗？”
男孩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玻璃瓶中的蝴蝶，问道：“怎么这么说？”
“它们本应该展翅飞翔的，现在却只能在这小瓶子里，我能感受到，他们很痛苦。”穆漓秋认真的看着男孩，大眼睛里也充满了悲伤。
男孩有些哭笑不得：“说要抓它们来的是你，要放了它们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虽说的话有些不耐烦，但却并没有生气，足以见得他是当真喜欢穆漓秋。
“我想放了它们！”说着，穆漓秋一把抓过那个玻璃罐子，走到殿门外，将那些蝴蝶放飞。
只是那记忆中，男孩的脸，依旧模糊不清。
而渐渐的，穆漓秋放飞蝴蝶的样子，站着的殿门，居然和眼前的行宫渐渐重合。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容成瑾已经站在她的身前，眼中有着探究和不解，问道：“方才在想什么？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没应。”
方颜忙摇头：“没，没什么。”
“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迟到。”容成瑾说着，拉过方颜的手下向着殿外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方颜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容成瑾的侧脸，悠悠的开口道：“当年，穆漓秋就是在这里放飞的蝴蝶，对吗？”
话音刚落，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容成瑾的身形猛地一滞，随即，他眼中有些难以掩饰的痛色和隐忍的恼怒：“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记得，除了那一次，他从未对方颜说过关于穆漓秋的任何事，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她这几日接连的做梦，到底是为何？
方颜摇头：“我也不知道。方才你站在那里的时候，画面就在脑海中，仿佛身临其境般。至于为何，我完全不知道。”
她的眼中一片迷茫，不似说谎，容成瑾紧盯着方颜的眼神好一会儿，这才点头恩了一声，便转身不在说话，和方颜一起走上撵轿，向着举办晚宴的翔凤殿。
待得两人入座后，宫门外这才传来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从座位上站起身，躬身下跪迎接。
穆曼柠一身明黄色龙袍，头顶凤舞九天金钗，和她身上的龙袍形成龙凤呈祥的辉映。
她脸上的妆容雍容华贵，虽是已四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却依旧年轻，看来平日里是没少下功夫保养。
看着她那信步走来的模样，方颜只觉有些窒息，不知为何，她虽是栖月国的九五至尊，按理说会让人产生些畏惧的，可她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心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理智却在告诉自己，不可以。
她不是自己所能接触熟悉的人，不该是。
虽然容成瑾带她过来，可她到底是一国之君，她不应该对她有任何其他的念想，更何况，她们还都是女人。
这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