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就连方颜自己都已经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只觉得心『乱』如麻。
再加上紫曦不停的在耳边念叨着,“告诉可汗吧,告诉可汗吧,”她这心里最后的那一根稻草,成功的压垮了她所有的坚持。
“你去禀报可汗吧。”方颜闭上眼,无奈的说道。
一听她总算是松了口,紫曦脸上瞬间有了喜『色』,不再愁眉苦脸,立刻答应了声,脚下生风般向着御书房跑。
彼时已是午时,蓝昊天正在御书房内闭目养神,纵然紫曦也知道此时正是蓝昊天休憩的时辰,她也还是央求着小元子给她通报。
小元子万分无奈:“哎哟我的紫曦姑娘哎,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您明知道可汗休憩的时候不能被打扰,您还让我去通传,敢情不是您挨板子了。”
平日里,蓝昊天去凤仪宫的次数最多,一来二去的,小元子和凤仪宫中的其他宫人们也都熟了。再加上彼此年纪又相仿,难免会开个玩笑什么的。
此时紫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拉着小元子的胳膊,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不少:“哎呀,到时候皇后娘娘会给你说情的,你就快去吧去吧。”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殿内传来蓝昊天的声音:“何事争吵?”
一听蓝昊天发了话,小元子狠狠地瞪了紫曦一眼,紫曦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
小元子连在门外作揖道:“回可汗,凤仪宫的紫曦求见。”
里面传来一阵清咳的声音,似是蓝昊天刚睡醒,声音都还有些沙哑:“让他进来吧。”
“是。”小元子推开门,没好气的看着紫曦道:“请吧!”
见他这态度,紫曦仰起头颅,哼了一声,也不看他,迈开步子向着殿里走去。
然,刚一见到蓝昊天,方才嚣张的气焰全都消失不见,恭恭敬敬的给蓝昊天行礼问安。
若不是方才小元子和她已经打过照面,这会儿他站在蓝昊天身边,看着她这样子,还真以为她是多乖巧呢!
就知道小元子心里想什么,紫曦暗自腹诽,却也没说话,老老实实的对着蓝昊天道:“可汗,皇后娘娘想请您过去凤仪宫一趟。”
凤仪宫差人来请可汗的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有什么事情。这一点蓝昊天自然知道,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凤仪宫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奴婢嘴拙,怕是说不清楚,还请可汗随奴婢去吧。”紫曦又道。
听她这么说,蓝昊天也没什么意见,站起身来,走到紫曦旁边,对她道:“那就走吧。”
凤仪宫。方颜正坐在床榻上,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刚刚那已经沾了血的长裤,看着锦被上的凤凰图案发呆。
她真的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说这件事。说了之后,蓝昊天的反应又是如何?
是欣喜?还是惋惜?又或是其他的什么?
要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蓝昊天的,而是那个人的孽种。他能容下这个孩子,已是万幸,又岂能奢求其他什么东西呢。
都说爱屋及乌,但是,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把别人的孽种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吧,更何况,还是敌人的孩子。
门外,唱和的声音响起,方颜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看向门旁。刚想请安,就被蓝昊天几个跨步上前拉住:“你坐着,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有着身孕,不用请安。”
方颜点头,靠在床榻上。
她这么一靠,蓝昊天这才看清,她的面『色』很不好,他不由的担心问道:“你怎的脸上如此苍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对小元子吩咐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一听说要请太医,方颜连忙拉住蓝昊天的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可汗,不要请太医。”
见她这状态越来越不对,蓝昊天心中的疑『惑』更甚:“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和朕说。”
将宫人都摒退了下去,独留紫曦一人在这里,方颜这才将被下那沾了血的长裤拿了出来:“请恕臣妾冒犯,可汗,这是今日紫曦想要送去浣衣局的衣物。臣妾是怕这孩子……”
话虽没说完,蓝昊天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一把将那长裤扔了,蓝昊天指着紫曦,脸『色』阴沉,道:“你,把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给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紫曦连点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了。包括春华,包括萍儿,包括安胎『药』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两味『药』。
听了紫曦的讲述之后,蓝昊天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这才道:“好,很好。你们都当朕不在了是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才说!若不是今天发现了这些血迹,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都瞒着不说?是不是要等这孩子掉了以后再说?那时候,最坏的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蓝昊天死死的抓住方颜的胳膊,眼里有着一抹痛『色』:“到时候,你让朕怎么办?没了你,你让朕一人怎么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