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药方,张太医立刻命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人了——这种事情,他还是少掺和的好。
安菁这才柔弱的从床上起身,哪怕耀华在一旁说着“安小姐你再歇会儿”之类的话,她也只回一句“岂能让娘娘等我”。
喵的,晕这么半天,那位娴妃娘娘连一眼都没来看她,分明是等着她去请安呢。
安菁接过衣裳摸了摸,不禁松了口气,好歹没在衣裳上头做什么手脚。不过,毕竟这衣裳她是要穿走的,娴妃还没傻到在衣裳上做手脚,好留给人攻击自己的把柄。
娴妃不愧是娴妃,一个娴字足以说明她的优雅娴静。
不知道内里如何,但只看人,确实当得起那四个字。怪不得都三十多快四十了还能那么得皇帝宠爱,娴妃半老,风韵犹存啊。
看归看,安菁还没傻到靠一句“娘娘太美,看得人家失了神,竟然忘了行礼”就将跪拜糊弄过去,那真是见鬼的话。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夸上两句,这些贵人们就会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种拍马屁的话,他们每天不知道要听多少去,这一堆堆的宫女太监们,哪个不是拍马屁的高手?
让宫女扶了安菁起身,赐了座,娴妃有些自责的叹道:“本是在宫里烦闷想请你来说说话的,哪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若是让安夫人知道了,怕不知有多心疼呢,定要怨我了。。”
安菁忙摇头:“娘娘您多虑了,体弱是我自己的缘故,岂能跟您扯上关系?我母亲虽说向来宠我,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怎么会怨到您的身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孩子还小,自然是不明白母亲疼爱孩子的一片心的。”娴妃摆了摆手,转头从身边宫女手里接过一样东西来递给耀华。笑道,“听说你与荣景侯府的三公子定了亲,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的,这点小玩意儿拿去玩。算是向你赔罪了。”
安菁闻言连忙站了起来,深深的低下头去:“娘娘言重了,我心中不安多时,尚未想好如何向娘娘赔罪,娘娘又何罪之有,这真是折煞安菁了。”你妹啊,你一个受宠的妃子向我赔罪?你是想赔掉我的命吧。
说话间,耀华已经将那样东西碰到了安菁面前。
那是一支花纹繁复的金凤衔珠钗,金晃晃的闪人眼睛。
安菁再次抿了抿唇,果然凡是她能带出去的东西。都是好的,完全没有半点纰漏,绝不会让人有机会有把柄指责娴妃刻薄。
唉,娘娘啊,你要是送我面镜子让我好好打量打量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或者送我把尺子让我明白明白天高地厚,我倒是松口气呢。安菁哀怨,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能说明这位娴妃娘娘手段欠缺火候,可如今看来,人家是很有火候啊。
“你体弱晕倒,那是没奈何的事情。又何罪之有?”娴妃摆手,让耀华将东西放下,扶安菁坐好,自己则是微微一叹,“倒是我,有些惭愧呢。”
啧啧。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老美人,那也是美人。安菁不由得感慨,只这么一叹,眉宇间轻愁淡染。让人看了就揪心啊。
冲安菁苦笑一声,娴妃皱眉说道:“都说教女不严母之过,如今我那璃儿犯了错,我心里真是怪惭愧的。可偏偏,她被我宠坏了,一向是个无所顾忌的脾气。”
正题来了。
“听说前两天,她当街羞辱于你,还好你稳重,不与她一般见识。唉,这孩子就是这么个脾气,真是让人不省心……偏她父皇也是,总惯着她,说是就喜欢她这活泼劲儿……”说了几句,娴妃又忙住了口,笑了笑说道,“瞧我,一说起璃儿,就停不下来了。”
“父母疼爱子女乃是天性,娘娘是慈母,真是让人羡慕。”安菁继续送上不收钱的马屁,心里明白的很,娴妃这是在告诉她,我这个女儿啊,我可是疼的很呢,不光我疼,皇上也喜欢,而且喜欢的就是她那脾气,别说她那天是骂了你,就算是打了你,那也是皇上惯出来的,你要是想在这上头做文章,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娴妃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孩子自然是要疼的,可她如今也大了,再像小时候那般任性也太不像话。听说她那天实在是不像话,我想来想去,心里如何都过意不去,今儿请你来,一则是宫内无趣,想找个人说说话,二来就是要代她向你道个歉……”
我靠,你还提道歉,你非要听我跟你赔礼道歉才算完是不是?安菁郁闷了,明明不是她的错,可这娴妃就非是要从她口中听到道歉才算完。
算了,说两句好话不收费,早点完事早点走。磨了磨牙,安菁憋了一口气,硬是将脸给憋红,才说道:“娘娘,说起那件事,菁儿应该向您请罪的。菁儿自幼娇惯,又年轻气盛,那日口无遮拦与七公主起了争执,惹得公主不愉快,真是罪该万死。后来回家后,母亲大大的责罚了菁儿一番,只是还尚未想好该如何去向公主请罪就收到了宫里的传信,不瞒您说,菁儿一直都在提心吊胆呢。只是,如今看来,娘娘您真是个再宽大慈悲没有的人了,菁儿一路上的担心却是多余的。”
“瞧你这小嘴儿甜的,抹了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