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卿接过信纸,通读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胡侯爷,恭喜了。Du00.coM”
胡侯爷倒是瞪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敢问苏公子,何喜之有?”
“这封信我想应该便是二麻子的告密信,”苏墨卿翻过信笺,指着背面的一只黑脚信天翁,“二麻子崇尚的便是这黑脚信天翁,但凡是经他之手的信笺都会有这么一只。况且,之前王程的手下洗劫了他的船只,我想,他这么做,应该是想要借助我们的手,除去王程。”
“这个二麻子委实狡猾。”胡侯爷拍了一下桌子,茶碟只是微微地震动了一下,然而他那一张胖乎乎的脸却疼得团成了一团,嘴巴不住地哈气。
“苏兄又如何能判断二麻子送来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要借我们的刀来杀王程,而不是假意向我们示好,然后再请君入瓮,最后和王程联手将我们一网打尽?毕竟,他也是海盗,但凡王程被折了实力,朝廷下一个目标便是攻打他。”凤水問向来不喜欢苏墨卿,自从他成为太子心腹的那一刻起,他便自觉地将他归于敌对的位置上,最初的时候,还想着要如何将他从那个笨头笨脑,只知道炼药的太子手中抢过,成为自己的谋士,毕竟,从琅玕谷中出来入了朝堂的人,屈指可数,然而,他所有的示好都成了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苏墨卿每一次都对着自己装傻充愣,完完全全没有为自己效力的意向。以至于到后来,他完全放弃了要把这个琅玕谷引以为豪的弟子收入麾下的念头,心头却是积攒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怨气,但凡他说什么,自己总是要质疑一番的,更何况,就凭这么画着一只黑脚信天翁的信,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二麻子和王程向来是面和心不合,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片海域上自然也容不得两个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海盗头子,二麻子和王程早已相看两生厌了,只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罢了,毕竟,在这种有朝廷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一旦动手,谁都得不了什么好处,只能面临被朝廷一网打尽的局面,所以,他们自然是按兵不动的,然而,错就错在,王程手下的犬戎族不长眼,竟然敢洗劫二麻子的船队。二麻子心中早已对王程有一肚子的意见,这一次他又撞到了枪口之上,虽说是犬戎族劫的,但是二麻子因为对王程的不满,自然便将这一桩事扣到王程的头上,恰好,王程此时又想要攻打朝廷军,所以,我猜二麻子索性就借刀杀人,提供了这个线索,好叫我们提前做准备,毕竟,在那帮海盗眼中,我们的军队还是很薄弱的,”苏墨卿顿了顿,“对于二麻子而言,最好我们和王程手底下的那帮海盗旗鼓相当,这样,不管是哪一方胜利了,都被虐的只剩下一层皮毛了,这样,才好叫他保存实力,出其不意地攻击胜利的一方,将那一层皮毛啃噬完了,他便是永枕无忧了。然而,对于我们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有了这个计划、路线和布局,我们便能早早制定计划,请君入瓮,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高见,高见啊!”胡侯爷那张鼓鼓的脸早已看不出眼珠子,听了这么长的分析之后,脑子早已是被扮成了一团浆糊,但是,苏墨卿连日的所做所谓,使得他深深地认为,苏墨卿这么一大段分析,必定是及其精辟的,于是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夸奖。
凤水問从苏墨卿手中接过信笺:“没有想到这个王程对于行军打仗倒是很有一套,难怪可以叱咤大海这么多年,”凤水問颇有些佩服,“第一阶段,竟然是同时攻打防备森严的凌江城和缪鲜城,以扰乱视角,然后,等到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再集中兵力攻打扶箕城,倒是一个妙人儿。”
“唉,只可惜再如何妙,我们扶箕城有两位苏公子坐镇,也不怕他出幺蛾子。”胡侯爷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苏墨卿只是曲起一根食指不停地敲打着案几,凤水問则是想着那尊被供奉在药王殿中的塑像是不是真的就是对比着素素而抟的。一时之间,室内的三个人心思各异。
素素就着墨汁在一张小字条中细心地写着,然后随手拿过一支珠钗,掰开钗头的珠子,然后将纸条封入珠钗之中,再放入过会儿便要送走的那一堆头饰之中。
每隔七日,杨翠翠便会要求头饰铺子的王掌柜送些钗子或者翠翘过去,而素素与她约定,会将小纸条混在内里,只要她掰开这珠钗头花便可,她们两个在暗地里便是这般交流的,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王程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
杨翠翠在明里并不插手王程的事,而且对着他也是冰冷如霜的样子,该是如何嘲讽便如何嘲讽,却也开口问他要些东西,譬如,王记的头饰,王程听了,好不容易杨翠翠愿意开口,自然是百依百顺的,再说,他派人去探听了,这王掌柜是一个做生意的老实人,送来的头饰也是一一检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便放心地过了,只要翠翠喜欢便好,价钱什么的只多不少,就这样检查了几次,后来只要看到王记的掌柜来,那些守门的海盗们都懒得检查了,直接放行。
“白姑娘,时候快到了,我就要去送珠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