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谢氏的血液,然而,比起他更愿意含在嘴里宠爱的萧燕燕所孕育的生命,他恐怕更想要把这座江山捧给他们母子,若你不是嫡长子,若不是本宫拼着一身的力护住这顶凤冠,若不是谢侯长袖善舞,在朝堂上打点着一切,你觉得,你还能快快活活地在丹房之中炼丹求证长生之道?”
太子是听着这番言论长大的,从小,他便被耳提命面,萧氏如何,凤水問如何,金乌大将军又是怎样,耳朵早已被磨出了茧子,祁帝再怎么疼爱凤水問,还不是只让他做一个七皇子,萧燕燕再如何得宠,还不是被母后压得死死的?年轻的太子心中无比烦闷,就像是一颗种子一直一直被石块压在底下,吐不出嫩芽,然而,等这颗种子逐渐长大,逐渐有力能够顶开压在身子之上的石块时,便肆无忌惮地散开身子,如野草般丛生肆意生长,那些慎人的言论不过是自己母后杞人忧天编排出来的罢了。
年轻的太子根本就没有锐利的鼻子,嗅到朝堂微妙的气息,只是躲在冒着白烟的丹炉房中,任由自己沉沦在虚无缥缈的臆想之中,妄想能够获得永生,享受这一世的金碧辉煌烈火烹油般的鼎盛生活。
谢皇后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儿子,原本一大推的话就这般生生地停滞在了舌头口,想要再训斥上几句,却又觉得有心无力,是什么,把曾经喜欢粘着她,柔声地唤着她“母后”的儿子变成了眼前这个连听她讲一句话都觉得是煎熬的青年人?是无情的时光吗,还是这近在眼前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