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离不弃,正想问出口,蓦地想起那些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前赴后继舍生忘死的烈士,想问的话又吞了回去,无论哪个时空,无论哪个年代,从来不缺少忠诚执着的热血儿女。
沈雪喉头微涩,沉默良久,慢慢说道:“眼下情况有变,不把长安搞定,我们回到六侠村也不太平,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黑云压城城欲倾,既然躲不过,那原定的计划只能随着变。”
更交子时,夜色沉沉,大地一片寂静,四楼午字号房的灯光熄灭。更交寅时,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一日之中人最为疲懈的时候。
一盏绿荧荧的灯笼慢悠悠升上半空。稍后,数个黑影推着推车出现在街口,推车的车轮包裹着布絮,滚动间毫无声响。离着聚春和饭庄七八十丈,黑影将推车上的木桶放倒。澄透的液体沿着墙基汩汩流淌,空气中顿时漫起桐油的刺鼻气味。
火星一闪,黑影燃起一支火把,火把飞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火焰轰然而起,整个街道陷入了混乱的哭嚎嘶喊中。锣鼓嘡嘡敲响,响彻长安上空,巡夜的京兆府衙役、京卫指挥使司兵卒迅速上报,并组织逃出火场的人们竭尽全力灭火。当值的、不当值的衙役和兵卒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加入灭火的队伍。
嘈声鼎沸,宿住在聚春和客栈的人们看到饭庄及周边半条街都陷在烈火之中,有寻水桶灭火的,有乱了方寸喊叫的,有裹了行囊逃跑的。空阔的院子里顿时人影幢幢,纷杂不堪。
沈雪站在窗前,望着熊熊烈焰,感受着随夜风扑来的灼热气浪,握紧了倒提的长剑。
十数深影掠过树梢屋顶。咻咻咻,箭矢如蝗,沈雪腾身冲出窗外,双脚点击窗台,身形向前,旋转如陀螺,长剑一抖。使出独孤九剑第八剑之破箭式,霎时间剑光闪闪似匹练行空,密集如蝗的箭矢纷纷掉落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沈雪与深衣刺客刀剑相叩。
沈雪眸光一凝,挽起一朵剑花。使出独孤九剑第三剑之破刀式,剑光闪过,恰似骇电奔雷,十数深衣刺客骇然倒退,四五步之后身似枯木砰然仰倒。
就在同一时刻。数十深衣刺客悄无声息出现,各式暗器从前窗后窗射向午字号房,点点幽光俨然是淬过剧毒的,暗器之密密如骤雨,屋顶壁角无一处有空隙,令室内的人无论往哪里闪避都避之不及。这是全力的击杀,不留一丝生的余地!
扶刀守在床侧的侍卫蜷曲着倒地,仰躺在床的陆虎一把拉过棉被将自身盖了个严密,蓝幽幽的暗器尽数落在棉被上,陆虎翻身跃起,将棉被当方巾舞动,卷落袭来的第二波暗器,随即抛出棉被,借棉被为遮挡帘幕,缩身跳出窗外,同时天女散花一般甩出大把铁蒺藜,右手向背后一探,抽双刀劈向深衣刺客。
这时,各个楼层已窜出二十来人,刀光剑影,与深衣刺客厮杀。
不死不休的厮杀,不到最后一口气咽下,谁也不肯放下手中的刀。没有人呐喊,受伤者紧咬牙关,双方都不想招来南楚的衙役或兵卒,而金属相击的声音掩在了喧杂的灭火声和痛失家园的嚎哭里。
又有十数深衣刺客疾掠而来。他们对同伴们的伤亡毫不在意,只将手中的油桶一只只顺着洞开的窗户扔进楼里,刹那间客栈沉进火海,烈焰冲天,很快与饭庄的大火烧成了一片。
把所有生命都付之一炬,这才是真正的全力击杀,不留任何生的余地!
大火一直燃烧到中午,最终熄灭在一场午后的滂沱大雨里。
皇宫的大火,烧毁了金銮殿、慈宁宫和坤宁宫这三处宫中最重要的宫殿。火情刚灭,南城的大火烧毁房屋近百幢,死伤数百之众。钦天监夜观天象,大汗淋淋上报荧惑守心的大凶星象。一时间,鹿山兵乱、皇子连亡、火灾频发全都变成了上天对南楚的降罪,改在东偏殿处理政务的延庆帝不得不焦头烂额地下了一道罪己诏,并大赦天下。
人们在惴惴不安议论国家大事的同时,也在津津乐道坊间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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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鞠躬感谢那些在没更文的时候还在给兔子推荐票的亲!
兔子颈部受伤颇重,颈托至今没能摘掉,坐在电脑前堪堪二十分钟左右。但是兔子一直没忘记要把《庶》写完。今天先放一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兔子会努力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