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父皇,父皇莫要因外人的几句乱语责怪大哥,大哥是什么样的人,长安谁个不知。这位来自晋阳的北晋四殿下,不值得父皇付于信任。”
挺直腰身,简凤仪曼声道,“父皇,昨日午前,儿臣见过这位四殿下。儿臣邀四表姐和镇北侯府沈五小姐一起步行上山,行至原木亭小歇,新任工部主事许嘉腾的两个妹妹,上来就出口辱骂沈五,只因沈五曾与新任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叶超生定有婚约,沈五与许嘉腾继娶妻子杜氏红薇是手帕交,不予计较。
“谁知许家小姐变本加厉。以为沈五好欺,大肆嘲笑杜氏已被许嘉腾休弃,嘲笑沈五与杜氏都是没人要的破烂货,沈五听到杜氏被休,差点儿吐血昏过去。儿臣忍住性子,问杜氏因何被休。
“原来是许嘉腾在京外两年。娶泉州知府之女为妻,该女随许嘉腾进京,已有数月身孕。儿臣气不过许家一个个地欺人太甚,出手教训许家小姐。结果被这位四殿下瞧见,咬定儿臣欺负寒门弱女,逼儿臣向许家小姐道歉。父皇。”话到这里,简凤仪泪流满面。“父皇,父皇若是不信,可传沈五前来回话。”
长亭里的人们只听得简凤仪口中琳琳琅琅,声脆如玉珠落盘,语调满含屈辱与愤懑。这段话里的信息听着有点多,归起来只有两条。其一,凤仪公主与慕容遥见过面,被慕容遥逼迫向两个恶女道歉。有屈辱感,其二,工部主事许嘉腾停妻再娶,休弃继妻,有愤懑感。
慕容遥暗暗叫苦。
昨天那件事,从衣着上很容易辨出那五位少女的贵贱,乍见亭外的两位女子被打,他本能地认定又是一起高门女仗势欺压低门女的可恶事,忍不住去为低门女撑腰,突听得有沈家五小姐在内,吓得立即逃之夭夭。
自家二哥有奇遇,从十岁起就记挂南楚镇北侯府的五小姐,他把沈五看得有多重,父母兄弟都知道。得罪二嫂,那就是逆二哥的鳞,但凡被二哥得了一丝消息去,二哥定会把自己关进他的魔鬼训练基地,不脱三层皮休想爬出来。
慕容遥只想抽自己,别人哭关他屁事,怜香惜玉个球。进入长安,头一回给人撑腰就遇上二嫂,撑闪了腰,这一回明明是给沈家姻亲撑腰,竟被简凤仪圈到了二嫂的对立面,算是撑断腰了。二嫂给二哥吹个小风,他慕容遥有九层皮也不够脱啊,自家二哥护起短,从来不是那讲道理的人啊,一言不发拿砖拍倒。
延庆帝心中大喜,这个时候不怕有事儿,只怕事儿不够大,盖不住简凤朝设局一事。许嘉腾,这名字有点熟悉,延庆帝的脑海里浮出一个瘦高青年的模样,好似昨天刚召见过他?延庆帝摆出怀疑气愤的表情,沉声道:“镇北侯府沈五小姐何在?”
沈雪抿抿嘴唇,微微一眯眼,简凤仪还真是相信简凤朝,看来简凤朝这个哥哥当得很称职。敛衣裙出席,裣袵一礼:“臣女沈五参见陛下,参见大殿下,参见公主。”
延庆帝两眼一凝,但见灯光映照下,沈家这位庶小姐,容色明艳艳如桃李,姿态清冷冷若冰霜,心里某种想法变得更坚定,温和了声音说道:“沈五小姐,凤仪之言,可有错处?”
沈雪默叹,怪道延庆帝能在争位大战中胜出,一句“可有错处”内容太丰富了。
说许家小姐出言不逊?事太小。说简凤仪为朋友两肋插刀?一个庶女脸面大了会招揍的。说慕容遥欺负简凤仪?两边都姓皇,说不得,而且慕容遥正为定国公府打抱不平,不能驳他。
延庆帝很想把简凤朝害赵青莲的事捂下去吧,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多说点帝王眼里的鸡毛蒜皮,既给杜红薇伸冤,又给沈家寻找拒婚理由争取时间。今晚且博弈呢,慢慢来。
沈雪又行一礼,恭顺答道:“回陛下的话,凤仪公主古道热肠,令臣女心仪。臣女与许大人继妻杜氏确有几分交情,杜氏是个光风霁月的女子,却被许家冠以大不孝与淫x秽两条罪名休弃,冤屈不能诉,逼不得已穿上红衣红鞋在许家门前上吊自尽,以求到阎王殿下告阴状,西大街因此道路阻断,人尽皆知。”
告阴状!长亭里一阵窃窃,敢告阴状的历来都是烈女贞妇,许家,哪个许家,工部主事,一个六品官就这么嚣张,逼妻告阴状?
延庆帝一拍桌案,大喝道:“许嘉腾何在?”
工部尚书慌忙出席深躬:“陛下,陛下息怒,许嘉腾官秩六品,不够品列席,臣立刻派人传唤他前来回话。”手直向后摆,示意手下人赶紧去叫许嘉腾,暗道。这许嘉腾从外面回京也就两天,只知他升官,不知他休妻啊,告阴状,多少年没听说过了,得多大冤情啊。这回不说六品主事,连从九品的司务怕也做不成了。
赵氏带着沈霜霜向后退了两步,却也回不得座席。赐婚圣旨还被内侍捧在手里,可没被延庆帝收回。
赵氏眼中闪过两分狠厉。即使这婚赐不下来,别家也不敢求娶霜儿,不提先前被四皇子简凤歌纠缠。单看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延庆帝有意立简凤朝为太子。谁敢与未来帝王争女人。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与其霜儿被迫给简凤朝那半老儿作妾,不如倾沈家之力,携定国公府、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