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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疾声喝道:“冬果!让你搭把手,不是让你接过手,你也学着冬花毛躁躁不成个样子,这万年的乌木重若铁石,岂是你想搬就搬得动的!瞧瞧你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养得比我这个小姐还娇气!”
冬果哭丧着脸:“奴婢也不知这箱子这样重啊,小姐,什么万年什么木啊,奴婢不懂的,不知者不怪,小姐可不要再罚奴婢的月例银子了。”
冬草按沈雪的示意,把箱子放在甬路旁的水磨白石凳上,喘息着笑骂:“月例银子,浅眼皮子的懦货,便是我们听雨院所有人的月例银子堆到一处,一个铜钱不花,攒上一辈子,也不够这箱子的盖儿。”
冬果吐了吐舌头,手在箱侧的花饰上抚摩:“小姐,就这么个黑乎乎的东西能是个宝?冬草姐姐,我们听雨院没几个人好吧,一年的月例银子堆到一处也没多少好吧。”
沈雪伸手弹冬果的脑门儿,很嚣张地说道:“冬果小丫头,你给五小姐我记住了,眼界放高再放高,别再盯着月例银子那仨瓜俩枣,别个院子能有的好东西,五小姐我不会短了你们,想想,五小姐我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么,你当好你的差便是。”
冬草不住点头:“就是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小姐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听雨院也能挺直了腰身扬眉吐气的。”
冬果好奇地眨动眼睛:“小姐,这黑乎乎的箱子真是个宝?那箱子里的东西……”
冬草抻了抻胳膊,骄傲地昂昂头:“你这才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有些好东西不必去比那些个金玉其外的。冬果,我来告诉你,不说箱子里的东西是长安城里独一无二,这箱子在长安城里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明天老太君的生辰宴上,我们听雨院必然大放异彩,老太君一高兴,那赏赐就流水一样地下来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沈雪呵呵一笑:“歇够了就搬上,别忘了今儿还得去瑞盛和试衣服,瑞盛和头回给我们听雨院做衣裳,时间紧得很,穿着合适不合适的得现时改。冬果,你先去芳菲园向大伯母告个出府的对牌。再去通知马房备一辆小马车在府门口等着。”
冬果答应一声,嬉皮笑脸道:“奴婢这就去。小姐,瑞盛和从来只给长安城里的世家贵人制衣。小姐有瑞盛和的衣裳,那奴婢呢,奴婢明天穿什么,呃,奴婢也要穿新衣裳。奴婢跟在小姐左右,可不能堕了小姐的脸面。”
沈雪又伸手弹冬果的脑门:“小丫头这是忘了明天来往宾客较多,府里的下人全都换穿统一制式服,让人一眼辨清侯府的人,免得被浑水摸鱼搞出不好的事栽赃给侯府。我瞧着芳菲园送来的制式服,质地样式都还不错。别人穿得,你就穿得,休得让人说我们听雨院得一点风就要下大雨来。”
“奴婢进府的时间短。不知道有这规矩。”冬果委屈地揉揉被弹疼的脑门,“小姐这是随谁学的弹脑瓜,真疼。”
沈雪微愕,耳根蓦地一热,慕容迟时不时弹她前额。这么个小动作竟被她学来了?疼吗?慕容迟弹她并不疼啊。话说,这几天过得真安静。静得她心里发毛,海啸前的海面,那是十分的平静。平静吧,待到十月初十及笄过后,老爹就带着她离开长安去六侠村,长安城里天崩地裂也与她无关了,她的征途从六侠村开始。
回到听雨院,冬草把箱子放在外室的圆桌上,盖上一条白棉巾,问道:“小姐,就把箱子放在这儿,由着四少爷来偷夺吗?”
“当然由着他取走,不然就白瞎刚才一番表演了。”沈雪凛然一笑,“我就怕他不来,若是他真忍得住不来,我倒要动一动沈露露的念头了。”
冬草略带疑虑:“小姐,四少爷真会来偷这个箱子?”
“会的。”沈雪微眯了眼,“在我们离府以后,艾氏会到听雨院来,她是前首辅的女儿,家学渊源,什么样的宝物也逃不过她的眼去,她院子里的东西并不多,但件件都是珍品。在这侯府里,比起鉴宝,怕是没人越得过艾氏去。常言道,家有乌木半方,胜过金玉一箱,艾氏与老太君一样是个贪宝的人,如今我们听雨院地位尴尬,艾氏这时候不下手,再想下手就下不得手了。”
冬草的手从箱子上抚过:“三夫人贪宝,强夺了这箱子去,小姐怎么判定四少爷会把它送给老太君?”
沈雪微微一笑:“沈世湾心骄气傲,一向以三房为囊中物,虎视镇北侯爵位,老太君的撑腰于他极其重要。今天听到我有这样稀罕宝物,必以为是爹爹赏下,由我送与老太君,讨老太君欢心,他们私下里取了箱子去,亦不能肯定爹爹不会另给我异宝,沈世湾这只大螃蟹,听得捧,听不得激,不可能由着明天的生辰宴被我占了上风。因一件宝物而失了老太君的心意,那才是他们母子得不偿失,须知老太君对宝物的贪心占有欲,若在侯府里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冬草闷声道:“也不知四少爷会编出怎样的故事来叙说他送上的生辰礼,冬草总觉得小姐让四少爷大出风头,洗白他跋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