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寰本意要赶去拜别父母遗体,赵道然坚决反对!“对方既然敢把事情做绝到这地步,就一定不惜动用所有手段!这会儿赶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突然,下一秒,赵道然坐在江畔大石的身躯都不禁一颤,喃喃道:“哦,是哦!如果那人来了!咱们水遁还真麻烦!”
震寰问:“谁?”
“追命无常莫须炮!”一提这名字,赵道然如受锥剌般猛地跳起来道,“对!拜别你的父母,他奶奶的,身为人子,无法烧最后一柱香,岂非畜牲无异?咱也给他们演一出兵不厌诈!”
丑时交寅时分,南郊某工地临时搭建的灵棚内,并排放着两具升降梯事故遇难工友遗体,凌晨来临,工人们都困了,但还坚守在这里不忍离去,劳动中建立的感情跟战场上建立的友谊是一样的牢不可破的。
在各项危险操作中,工友们天长日久形成的彼此间信任远远超过都市里小情侣间的信誓旦旦!
工友们一边抽劣质香烟一边分析,大家一致认为,钢绳塔架上周刚检修过,怎么可能绳断?一定是另有原因,强烈要求工头强子报警。
强子一脸憔悴道:“老子打了报警电话的!人家答复说这事是建筑事故,叫我打安监局电话。安监局说明天才有空联合警方、住建局相关技术人员来勘察现场!
哎呀,头都大罗!你说洪举跟玉容可是我老表、表嫂,这一去,我怎样向老表叔交待哟!”
老林叔上完厕所回来,一听这话,忙说:“还交待个屁!洪举父母昨晚遭强盗抢钱杀死在屋头了!今天傍晚听工地旁边,那个跟小叫化一起耍的卓家妹仔打电话跟她妈妈讲的,还说震寰,就是小叫化也遭警察抓了。妈哟,这是啥子事哦?”
二犟筋,也是震寰老家来的青年,手一挥,一块砖头砸到二十米开外,吼道:“强叔,这里头有问题!日妈的不叫我们穷人活了!”
老林叔也叹道:“是啊,事情没那么简单,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情?”
强子又点燃一根烟,猛吸两口:“这件事有问题!大家别急,既然一起出来混饭吃,强子再怎么说也要给大家一个交待。我认识一个灵泉市的晚报记者,老子现在就打电话叫记者来。捅出去了,造成影响了,老百姓才有希望!”
“对,找记者!”工友们一阵激动。
“不用了,强子叔!”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从暗处闪出,不是震寰是谁?
“辛苦大家了,震寰给叔叔伯伯们行礼了!”震寰扑通跪下,给工友们磕了三个响头。
“我爹妈的后事望诸位看顾!这件事是我惹到不该惹的人!强子叔,求你别再把事情搞大。对方很强,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命、人家都只当只蚂蚁的厉害角色!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大家切记在心!”
震寰掀开裹尸布,恋恋不舍地看了父母最后五分钟,强子叔递上震寰父母的遗物。震寰一一接过,翻看一番,只要了父母的手机和储蓄卡。手机里有父母的照片和录音等信息,储蓄卡里有他们辛苦一辈子的全部酬劳!
再次跪倒在地,重重地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叩下的,有千万分的不舍与歉疚,抬起头,再无一丝柔弱泪光闪动,替而代之的是狠厉与怨毒……
工地附近卓家,震寰与卓娅妈妈大致讲述前事,让卓家妈妈最好给卓娅转学去外地。并且留了新电话号码给卓妈妈,让卓娅有事找他。
翌日,灵泉江一艘运沙船上,震寰与道然二人藏在毡布下面啃肉喝水,船主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两岸风光,并未发现船上有人,任由货船缓缓顺流而下。
岸边赶来一个头戴草帽、草帽下一副大黑墨镜的高瘦老人,他似乎在看如画山水,深深吸了一口气,舒活了一下四肢。
而同样的动作,凌晨两点、五点、五点半老人分别在排污口、工地、卓家院外都做过。老人露在外面的唯一显著特征是鼻子有些肥大,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在他嘴角泛起,轻声自言自语说:“好你个道然兄,久违了啊!这次我看你如何逃?”
此叟正是道然口中之“莫须炮”,道上朋友送给他绰号曰:“追命神犬”,有些夏汉国警察圈朋友不好意思叫老家伙“犬”的外号,直接称呼其为“莫须跑”,誉其追凶功夫了得。
此人年已七旬,早就退休,前些年受某些不知名组织重金雇佣与赵道然较量了几万公里猫和老鼠的追逐生死游戏。
运沙船上赵道然对震寰叹道:“还好追命神犬此人武技不算上层,虽然轻功、水功卓绝,尤其嗅觉方面天赋异禀!
传说是幼时被野狼叼到荒野,吸过一段时间狼奶云云。然而,他一个人追上我几次却独木难支,抓捕不得。然后,越追跟我感情越深,最后直言不要一分佣金赔罪请辞……回家后发誓,就算天王老子来请,从此绝不出山!
不过这次居然让我心生警惕,他居然重出江湖,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看来咱俩惹到的人势力实在太大了!”
震寰与道然俩人窝在沙船上飘流了一天多,养足了精神。赵道然叫起震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