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执念。这会儿忙着赚钱,也不过是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儿罢了。
叹了口气,他也不强求,的确如白郎中所说的那样,他学个半吊子,还不如不学。别的行业也就罢了,医生,最怕半吊子了,容易误人性命。
药很便宜,拿了药回来,林岚就把药给熬上了。
因为周衍之的体温太高,白郎中让陈悠然回来,先拿白酒给他擦擦身体。
陈悠然不是没服侍过人,当初他初入商场,因为一笔生意,为了抱当时某位主管部门领导的大腿,他直接去帮忙伺候那位领导瘫痪在床多年的老父亲。
大概是因为瘫了太久了,老头的脾气很古怪,经常无缘无故地发火,多少保姆护工都被老头给骂走了,有时候老头还会摔东西砸人,会故意拉在床上尿在床上。
陈悠然当时博取领导好感谈成生意赚到钱,愣是把这些都忍耐下来了。最后那个老头感动得不得了,甚至临死的时候非要认陈悠然当干儿子,逼着那位领导发誓一定照顾陈悠然……
想想那段时光,陈悠然也忍不住苦笑,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能忍!
虽然很会服侍人,可不代表陈悠然就想服侍人。
尤其这人还是周衍之!这让他很不爽,所以在给周衍之擦酒降温的时候,陈悠然就比较粗暴了点儿。
结果一不小心,酒精撒在了某人的伤口上!
陈悠然顿时傻眼,连忙站远了一步。
果然,下一秒,周衍之的身体猛然绷紧了,紧接着,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陈悠然心里有那么点儿愧疚,酒精什么的,倒在伤口上,呵呵,那绝对是相当相当疼!
尤其是在大面子伤口上,酒精倒上去,那一瞬间疼得,简直是心脏都要揪起来了。
可是周衍之也就是绷直身体,睁开眼睛瞪着陈悠然而已,别的,竟然什么反应都没了,也没惊叫,也没挣扎,更没跳起来。
对上周衍之这样平静的目光,陈悠然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那个……对不起啊,我刚才帮你降温,不小心把酒精倒你伤口上了。”陈悠然也没太大歉意地说道。
周衍之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
陈悠然嘴角一抽,这人是疼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喂,你没事吧?”陈悠然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周衍之。”
“啊?”
“我叫周衍之。”周衍之缓缓地张开眼睛,刚才那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已经全然不见。
陈悠然轻咳一声,“哦,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很疼吧?”
他自己以前尝试过,当然知道酒精倒在伤口上有多疼。
周衍之嗯了一声,声音稍稍有些干哑,大概是高烧的后遗症,“没关系。你呢?”
“我什么?”
“你的名字。”
“……陈悠然。”
“嗯。你救了我?”
“当时路过,总不能让你死在那儿。”陈悠然淡淡地说道。看男人不吭声了,陈悠然抿了抿唇,“药熬好了,大夫说你这不严重,吃几服药就好了。
周衍之却不动。
陈悠然皱眉,“你能自己喝药吗?”
“我坐不起来。”
“……”
坐不起来?那自己躺着肯定是喝不了的,只能用汤匙喂!
陈悠然真不想伺候,可是看着那某人的目光,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找来汤匙,一口一口喂。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上辈子也没坑过周衍之几次啊,不对,是坑过不少次,但是坑成功的次数却不多。
中药这玩意儿,是陈悠然最怕的东西,他宁肯去打针都不想喝这玩意儿,他觉得自己原本可能只有一分的病,喝了中药之后就会变成十分。
他小时候的身体很好,很少生病,所以即便是很佩服这位白郎中的医术,他也没吃过几次中药,感冒发烧之类的,他宁肯扛过去。
这么难喝的东西,如果一口气灌下去,说不定还好受点儿,用汤匙一口一口喂,那绝对是折磨,是酷刑!
可是周衍之喝药,眉头竟然连皱都没皱一下,好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完全没什么反应。
陈悠然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白郎中给这人开的药不苦?
他舔了一下,呕,不苦才怪!难道这人是烧的没有味觉了?
好吧,这会儿陈悠然看向周衍之的目光,已经带着钦佩了。
真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