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修仙者绝迹,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贺易庭,你相信吗?”
贺易庭一开始是有认真听的,只是越听越是荒谬,他现在已经不是无神论者了不错,但是……实在是太荒谬了。他的胸膛动了动,似乎是在笑,又摇头,握住钱雾的肩膀,微低下了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语气有些说不出的干涩:“小雾,刚才是我不好,你别编故事来骗我,嗯?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好笑!”
钱雾也是直直的望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是不好笑,我、很、认、真!”她其实不该全盘托出的,但是现在她不愿意再瞒着他了。她是想一直跟他走下去的,就不能够永远同床异梦。一个谎言,往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使其圆满,那样太累,所以就算是今天他们就此分道扬镳,她也要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于他。
贺易庭:“……”他很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钱雾将他的表情通通看在眼里,继续道:“其实你现如今这个状况我当初也有遇见过,我是一直很细心地去捕捉更细小的声音以此来锻炼神念,入道之后,便能够自如的控制了。”
又提到声音、听觉之类的问题,贺易庭这次却没有什么暴起的冲动,眼神里面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惶然还有困惑,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是想抱抱她,抬起了手,顿了顿,却是抚上了她光洁的面颊,手掌与她柔嫩的肌肤相触,是他最喜欢的软腻感觉,过了好半响,他有些颓然地转过了脸,道:“呵……这实在是,实在太……我再想想……”然后没有再去看钱雾,回身往房间去了。
钱雾亦是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闷痛,但也知道这一步是非走不可的。
这几天沈瑜回老家去了,彭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值班的时候也总不着家,但是饭还是得吃吧?钱雾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来,准备做个海鲜汤面。不管是那一方面,修士的学习能力总是要比凡人强悍许多的,她在沈瑜做菜的时候正大光明地看了几回,现在自己倒也能琢磨几道相当美味的菜品出来了。
等到喷香的海鲜面出锅装碗,端到外面的餐桌上,见某个相当郁闷的男人已经垂着脑袋出门了,她脑筋一转,忽然“哎呀”了一声。贺易庭没有说话,但却是下意识地拉过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上给她吹了吹,又放到自己的耳后。
原本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没个安生,就算是彭章跟沈瑜在的时候也一样,时不时地总想偷个腥,这会儿却是格外地老实,眼睛都不往她的身上瞟一眼,只是呼啦啦地吃这面,吃完了终于还记得干巴巴地来一句“很好吃”,总算是良心没有全部被狗给吃掉。然后又很自觉地拿着两个人的碗筷去厨房里洗刷。
钱雾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心里有些微酸,悲观的想,他要是不想再承受这些了,趁着现在双修的时日尚短,他们保持距离,再加上凡尘食物的入体,这个情况会慢慢好转的……想想不由得有一些无力,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静静地靠在他的背后,将这个想法娓娓道来。
贺易庭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而觉得嘴里充满了苦味,硬生生地将之咽下,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是要跟我分手吗?”见后面抱着自己的那个人不说话了,贺易庭心里发急,再顾不得其他的了,拽住她的手剥离自己的腰部,募的就转过了身去,与她四目相对,“是我刚才跟你发脾气的事情吗?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保证!嗯?”
钱雾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你不烦了?”
贺易庭被她说得一顿,然后有些迟疑,终究是没有骗她,道:“烦,快要被烦死了。不过刚才注意力转移了就没有那么烦躁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她当初没有考虑周全,他没有灵根,这一辈子上天注定了让他当个凡人,她却偏要逆天而行,可不就是要得报应吗?这一世的情缘已是幸运,她是不是太贪心了,竟然还要渴求永生与之携手……
见她的神情是自己从未有见过的怆然,贺易庭不禁有些着慌,扒了扒长着短短毛刺儿的脑袋,最后只能一把抱住了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表面上虽然说是截过了,但是源头却还在。
在他倍感烦躁的这段时间,只觉得深思越来越恍惚,钱雾帮他在单位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自己也有一个星期没趣诊所,就在家里陪着她。每当他忽然忍不住烦躁地想要砸东西的时候,钱雾便施展术法将他的听觉暂时封闭住,他才终于感受到重归安静的世界。她会温柔地与他相拥在一起,安抚着他,帮他按摩舒缓头部高度集中了许久的神经。等差不多了,在帮他解除听觉封闭术……
一次一次地坚持下来,贺易庭倒也慢慢地适应了自己的这一能力,并不会专注地去听什么,倒也不会再被那些不知道哪里来,却又无处不在的噪音给烦的想杀人。一星期之后又拿了陈老师那儿搞来的“因疲累而引起的轻微神经衰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等到这个噪音的影像几乎能够忽略不计了,方才一身清爽地上班去,当然了,他并没有忘记拿上痊愈了的证明。
而这时候已经是七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