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暂时落魄了,然而她还在。
而抛开这些表面的种种迹象,只怕大长公主此次回来也有为着自家子孙铺路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只怕皇上对大长公主不会纵容太久呢。”明华说着抬头看向宁王,缓声道:“我听闻,先皇年间,皇上能够顺利登基,大长公主也出了不少力气,因此皇上才对大长公主种种纵容,而并非只是简单的血脉至亲的缘故。”
“皇姑母此人……”宁王略微顿了下,笑了笑道:“很是有点儿聪明。自父皇登基之后,她就再不曾插手半分朝中事务。因此纵然任性、霸道,甚至有时候会无理取闹,父皇对她也是多有纵容。”
两个人缓步慢行,前面引路的太监离得远远的,根本就听不到这两人低声的交谈。明华听着宁王的话,明白他的意思,然而还是道:“然而,大长公主在南方多年,脾气如今也越发的大的。她如今也快到了耳顺之年,又被底下子奉承惯了。如今突回京城,只怕还不大适应旁边有个人比她更加位高权重,需要她在对方跟前小心一言一行,收敛了那一言不合就大发雷霆的脾性才是。”
明华是女人,注意到的地方自然更加细腻一些。
“大长公主屡屡拍桌,皇后尚且能够忍耐她一二,可是皇上……”席间,皇上话虽不多,然而却是几次三番的皱眉,明显是对大长公主的举止不满,心中留下了芥蒂。
若是大长公主再不意识到这点儿,只怕这对兄妹也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宁王闻言倒是一愣,转而露出了笑意。
“王妃聪慧,为夫万万不能及。”
明华迎着他明媚透亮,不见一丝阴霾的眼神,不由一愣,有些话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了。
“既然王爷知道我聪慧,之前又为何挡在我前面呢?”
“为何挡在你前面?”宁王重复着明华的问题,眼眸渐渐暗了下去,“是啊,王妃如此聪明,我又为何非要挡在你前面呢?我纵然不去,你也能够应对得当,定然不会吃了亏的……”他低声笑了下,却是再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明华跟在他身边,隐约意识到了她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错了话。
只是,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宁王,却是再也问不出心底的问题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你是不是想要保护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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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要往宁王府塞人的消息还是传开了,宁王府中绿萝尚且没有任何反应,粉黛倒是多了不少的危机意识,又准备跟绿萝重修旧好了。
绿萝看着她叫着丫鬟送点心、端茶水的,这次却是没有把她给拒之门外。
郑采薇兄妹离开了,她之后又仔仔细细回想了那日见明华时这位当家主母所说的话,渐渐意识到了明华的意思。
明华不给她挪院子,不让她当丫鬟,为着的不过就是让她就近监视粉黛而已。想通了这点儿,她就再也没有急冲冲的想要搬走了。只要王妃有用得着她的地方,那么她就是有价值的。而有价值,就有活下去的权利。
她冷眼看着王妃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她只要做好了王妃想要她做的事情,就定然不会被卸磨杀驴。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王妃还会赏赐她一个好归宿,或者放了她自由……
绿萝不敢多想,至忍下了心中的躁动,老老实实地开始留意粉黛了。
若说以前是为了自保,如今倒是更有了一份希望在里面。
宁王府中这一点点的小变动自然是不会引得明华注意的,大长公主回来之后这些日子,她颇有些不好过。这位大长公主明明是看她不顺眼,偏偏还三不五时的要把她叫到公主府作陪。
大长公主毕竟是长辈,实在不是她想要拒绝就能够婉拒了的人。因此,明华只能够过去作陪。只她也不是一味受气,在大长公主跟前该装傻时就装傻,倒是惹得大长公主一肚子的气。偏偏就是这样,大长公主也不愿意放过她。说是三月二十二要在公主府举办春日宴,让她帮忙张罗。
这事儿明华自然不好直接张口推辞,因此这两日宁王府和公主府两边跑,倒是让红樱心疼不已,只觉得明华这两日都消瘦了不少。
“连着下巴都尖了些呢!”红樱心疼地给明华挽起头发,仔细盯着镜子里面的倒影看,“王妃就该偷懒些才是,干嘛每日去那么早。”
“要知道,我这个人蠢笨了些,事情做不好呢,情有可原。可是若是连态度都不好,就该让人指摘了。”明华笑着道,随手挑了个翠玉的簪子,这才缓声道:“再说了,我不累,真正累的该上大长公主才是。”
她不是蠢笨吗?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请教长辈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这一日里面布置个院子,明华就要去寻大长公主三五次,一会儿是湖边该摆什么花,一会儿是亭子中要不要用幔帐拦着。不等大长公主休息,她就又带着人匆匆过去,询问春日宴时用什么酒?
明华倒是早有准备,一连串七八样的好酒给报了上去,折腾了大长公主一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