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对宫女的事情,与宁王一同用过午饭,明华小憩了一会儿就去了校场。明华猜测就算宁王在宫中用了晚膳也没吃好,因此不等他回答就笑着道:“我今日嘴馋,让她们备了龙须面当宵夜,过会儿王爷不如一同再用上一些。”
“如此倒好。”宁王笑着点头,明华上前帮他褪了外衫,等他坐下又解了头发松散下来,这才拿着梳子慢慢疏通。
宁王只觉身后暗香袭人,微微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缓声道:“京外三十里,通州驿馆传来消息,郑天行一行人已经到了!”
“这般快?”明华有些愕然,她原本以为,这些人最起码还要七八日,甚至十日以上才能到京,没有想到如今就已经在通州了。不过这般说她倒是明白了为何皇上会在半下午让宁王入宫了。
她眉头微蹙,心中猜测着皇上应当是想把这得罪人的差事交由宁王来处理。
宁王回身拉着她一同坐下,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红色的朝服周边,却没有半分在意,只认真对明华道:“岳父派了亲随去接应,如何不快?而且为了防止迟则生变,今日折子和那几个人的供词都已经交由其中一人送入了京城。”
所以他才匆匆入宫,至晚方归。
林矍的雷霆手段,宁王这才算是真正见识到。
魏王如何,齐王又如何,更不要提此案事主萧家了,他一概不放入眼中,没有想过任何的商谈、妥协,从知道消息就立刻派人出京迎接,以快打慢,杀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这个女婿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发展,又何况是其余身在局中的人呢?
林矍归京多年,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带兵出征,所有人都以为这员儒将早已经没了当年在沙场秋点兵的激昂,如今他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直接震撼住了几位闹腾的皇子,把事情捅到了皇上跟前。
最重要的是,这事儿徐家也知道了。
“岳父挑的好时机,那折子和口供送入京之时,恰逢户部徐侍郎入宫奏报,听了个清清楚楚。”宁王低声赞叹,明华在旁闻言一愣,片刻之后才缓缓道:“我记得当初王爷说过,萧黎战死之后,皇上几次申饬徐泽渊大将军,徐大将军因此还重病将死。为此还有御史台的御史参奏徐大将军心生怨怼,失了为臣的本分……如今徐家知道当初萧黎战死之事有异,定然不会放过。”
这么一来,纵然皇上想要为了颜面、为了齐王、萧家瞒下此事,也是不可能的了。
夫妻两人对视片刻,然后明华才低声道:“那隋崛之事,王爷可有告知父亲?”
“自然不会隐瞒。”宁王点头,“如今既然情形已经明了,徐家更是知道了当年岭南之事有异,如何会轻易放过萧家?”他说着略微顿了一下,“我出宫之前,徐清明已经自请带兵前去通州驿馆接应郑天行等人了。”
实际上,当时徐清明极为愤慨说话没有半分的婉转,虽然痛骂的是萧家,然而也没有给皇上多少的面子。皇上面上很是难看,然而徐家占着礼,他怎么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只得应允了。为了周全了自己的脸面,另外还派了三百禁卫军一同前往,以示对此事的震惊和暴怒,若证据确凿绝不会偏私萧家。
“齐王兄原来是真的不知道此事。”说完这些,宁王略微有些气虚,接过药茶慢慢喝完,这才道:“我入宫之时他正被父皇责骂,原本因为萧家的关系而在兵部担任的职位也给停了。”
“皇上把那位置留给了你?”明华反应机敏,此事实际上与宁王并没有半分关系,皇上如何会招他入宫?听到此处,她心中的猜测等于已经被证实了。因此听到宁王得了齐王的实缺,脸上也不见丝毫喜色,反而露出怒意,“一切尚未查明,皇上竟然就如此行事!”
纵然是偏心,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宁王伸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反而低声安慰明华道:“早已经料想到的结局,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来,好事从来就没有轮到他的头上。如今这看似恩赏的差事,明显就是拉仇恨。齐王出了这般岔子,岳家罪责难逃,定然会势弱。魏王如何会不趁机痛打落水狗?
为了保护齐王,皇上自然是要在魏王跟前立起一个靶子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宁王,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了。这个差事,不管办的如何,总归是会被人嫉恨的!
他说着眼神微冷,淡淡道:“这件事情关乎萧家、隋家、徐家,京中无人能够轻易接手,恰好我在兵部顶上了齐王兄的职务,此事父皇就交由我来主理也是所应当的。”
“可是,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是二妹夫送来的,你与他是连襟,皇上不会没考虑到这些吧?”明华眉头紧皱,见宁王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讽,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低头又给宁王倒了一杯药茶,只觉飘出的药香都比往日苦了不少。“若是这样,齐王和萧家怕是也要敌视王爷了。”九五之尊,果然不简单。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手,就让宁王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无妨,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