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上前,和颜悦色道,“少将要带你去哪,我们做下人的哪能晓得?姑娘还是抓紧着点吧。”大婶说罢,立刻召唤身后的几人,“还杵在那做什么,该干嘛干嘛。”
“是。”丫鬟齐齐低头,嗓音柔弱的回了句。
乔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大宅门里的气象,薄唇微张,半响还在微微张口,一块沾了温水的毛经已经乎在了脸上。
再然后,她由不得自个儿,洗脸漱口什么的都在别人的掌控下完成,这还不够,就连衣裳丫鬟们也要伺候着穿,乔慧很怕痒,还都是女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喊了声,“喂,你们,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丫鬟们都蓦地定住了,可也只有片刻功夫,她们又再次恶狗扑屎般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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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府的一间屋子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他最得力的副将楚华先开了口,“少将,您真的决定带乔小姐去营地?”
他闻言,走到窗前,打开了檀木窗户,窗外种的几颗桂花树开得正盛,香气一下就飘散了进来。
他望向天边,五官间深邃的线条每一处都透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冷傲的眸子轻轻一眯,寡淡地回了句,“有什么问题?”
楚华上前了一步,嗓音明显带着点急切,“那个女人来路不明,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万一是姓钱的派来的人,那我们岂不是会上了她的道?”
他听闻后一笑置之,极肯定道,“不可能。”说完才转身,后腰正好抵在窗檐上,双脚自然错叠,手也跟着盘起,一股慵懒却傲慢的样子。
楚华皱了下眉后挑起一边的眉梢,“少将何以这么肯定?”
一直以来,这个家的主人,堂堂北洋少将莫谦行事一直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的心思别说是别人,就连跟随了很多年的心腹楚华都常常猜不透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以前的判断从来没出过错。
正值早上,秋日的阳光不是太烈,照在身上有股惬美的温意。他似乎像是捕捉到了楚华心里所想的事,斜睨楚华一眼时,眼里闪烁着嘲弄的意味,“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她很熟悉。”
楚华抓抓脑袋,“少将以前见过她?”
他摇头,“应该没有。可就是有那么一股感觉,让我莫名的信任她。”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断定不是因为昨晚一番言论才产生的,细细回想起来,应该是那天在牢房里她无助无措,口口声声呼喊着他名字的那一刻才有的。
楚华听不明白了,忍不住告诫了句,“现在局势未定,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少将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上头明里抓清朝余孽,暗地里在找什么你我都清楚。谁不知道清朝已经彻底没希望了,就算是有余孽,就凭几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成得了气候。”
说起这个,他不禁沉了沉方才还随和的面色,一双鹰隼般的黑眸里似有考量般黯淡了一瞬,良久,他放下盘在胸口的手,正了正身,“楚华,你说上头让我们找的东西,真的能逆转乾坤掌控天下吗?”
事实上,他们真正的顶头上司不是上将,而是东洋人。身上这身北洋的衣裳不过是个幌子,否则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么可能在短期内窜到现在的位置?这后头当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楚华冷冷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神奇。但是星宿之说历年来都有,还有观星大夫夜观天象也确实说准了不少事。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
他闻言后轻轻点了下头,“你说的有理,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话到这里,他突然一顿,昨晚乔慧问过他,十九岁之前的记忆还在不在,或者说记忆是否有缺失的地方。他虽然没置可否,但事实确实如此。甚至之所以成了东洋人手上的一把杀猪刀,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是对方答应只要办完三件事就请国外最著名的罗里医生治好他的病。
几年前,他醒来的时候只牢牢记住了一个十九的数字,其它的记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以至于他自认为那年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十九岁。
随后她又道出了她来到这里的过程,字里行间都隐隐暗示着这个女人必定知道那些东西。正是因为如此,让他一个原本对星宿乾坤论一笑置之的人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但有一点,他觉得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会是她以前的男人。
他越想思绪越沉,楚华轻咳一声后他还是没回神,楚华只得开口打断他的沉思问了句,“但是什么?”
思绪的线徒然被切断,他看了楚华一眼,四两拨千斤地回了句,“空穴不来风,先静观其变。”从清康熙开始这个谣传就没被彻底抹去,既然能流传了那么久,说不定真有玄机。
楚华点头,“前几天探子来报,张中将好像从一个樵夫手里得到了一份密卷,之后一直以礼相待。少将今天原本不是准备将昨晚自投罗网的那个姑娘送给那个迷恋色相的张中将来换取那份密卷吗?为什么要带她去营地呢?连颜儿小姐您都没带她去过营地,这一趟,说不定乔小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