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王村,气氛依旧如同往日那般祥和,风平浪静,只不过明眼人一看,都能感受到那股天之将明,其黑尤烈的压迫感。
周家宅院里,薛芝静守在丈夫周锦绣的榻前,只见周锦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上生出了两个巨大的毒疮,因为之前在地宫里,粟杂米曾经用水蛭将他的脸部咬伤,如今时隔数月,周锦绣的脸上,终于是毒发了。
薛芝静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生怕一松开丈夫就会离去,她显得很害怕,也很紧张,但是眼下却是无可奈何,毕竟之前来过很多大夫,面对被毒水蛭咬过的伤口,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院子里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周鹤山,另一个则是陪他一同回来的张瑞阳,张瑞阳脸上还挂着笑意,似乎心中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但是一旁的周鹤山却不然,他的脸色苍白,明显是受过过度惊吓,周鹤山每每回想起从山西回来的那一幕,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颤,毕竟那个速度,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周鹤山一进家门,他下意识的看到父亲躺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父亲脸上的毒疮,以及依偎在榻前泪流满面的母亲,周鹤山这才明白,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家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爹!你怎么了?”周鹤山一下子跪在了父亲的床边,心中的悲伤难以抑制,不由得嚎啕大哭。随即转身看着母亲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他..?”
薛芝静难掩内心的悲伤,捂着嘴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用难过的声音说道,“你爹他...被水蛭咬伤了,整整痛苦了一个多月,看样子已经不行了!”
周鹤山神色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转身跪在张瑞阳跟前说道,“大师!大师!求求您!您法术高,求您救救我爹吧?”周鹤山苦苦哀求,他心里明白,张瑞阳是目前的唯一希望,虽然他也不知道张瑞阳是否能够令父亲起死回生,但是至少当下,他没有人可以去求,除了张瑞阳。
张瑞阳心里清清楚楚,这水蛭都是徒弟粟杂米豢养的,用毒水泡过,一旦吸附人体,不出几天,伤口便会开始溃烂,命硬的,能扛个两三月,并且张瑞阳也知道,这种毒水蛭并非不能叫人一朝暴毙,只是自己的徒儿粟杂米在用毒上刻意减少了毒药的量,也减缓了毒发的速度。
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张瑞阳心想,粟杂米原本打算是用这些水蛭收拾黄家的人的,为的就是叫人在痛苦中饱受折磨而死,只不过如今却用在了周锦绣身上。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你得赶紧给我拿回如意和乌龙珠,你要是手脚麻利点,也许你爹还能少受点折磨,至于能不能救他,就看你的本事了。”张瑞阳漫不经心的对着周鹤山说道。
周鹤山连连点头,“大师放心,我一定,一定帮您拿到东西,但求您务必救救我爹,求求您!”
张瑞阳拂了拂衣袖,转身就朝屋外走,突然间回过头来对着周鹤山说,“你拿的越快,你爹生还的几率就越大,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张瑞阳一个人独自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张瑞阳一个人站在秦康王的封冢之上,心中若有所思,她知道,紧紧对付一个黄金牛,根本不在话下,这个黄家的婆娘虽说是法术高强,但是在她这个截教道魁面前,也根本不足挂齿,但是最令张瑞阳心中忌惮的,就是黄岐镇留下的那一小袋乌龙珠,毕竟那玩意,在黄家法师手里,可绝对是一大法宝,不担心也不行啊。
张瑞阳知道黄姑姑这个人,她们之间虽然没有进行过正面交锋,但是对于黄姑姑的法术技艺她还是略有耳闻,黄姑姑自创了一招移型身外身,能够在危急关头躲避开来许多危险,还有就是黄姑姑的撒豆成兵的法术,由于之前黄姑姑使用的都是些黄豆,所以这一招对于张瑞阳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但是如果将黄豆换成了黄岐镇当年炼制的乌龙珠,那威力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自己的弟子已经死了,虽然说粟杂米对她很忠诚,也很听话,但是对于张瑞阳来说,死一个徒弟,不比死一只鸡更令她难过,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除了法术,已经没有什么能令她心头一颤的东西了。
夜深人静,四下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叫声,黄师傅家的篱笆门被一阵风吹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依旧如同先前那般模样,由于罗二胖离开村里寻找李文国,家里如今只剩下黄姑姑和弟弟黄金魁以及那个十来岁大的小宝槐。
黄姑姑住在里屋,她搂着侄女宝槐,听着外间炕上传来的弟弟的鼾声,黄姑姑没有一丝睡意,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最近几日越来越觉得心神不宁,说不上为什么,自打那日从地宫里出来,她的心里老是莫名其妙的一阵发慌。
黄姑姑看着对面柜台上的那面镜子,应该说是一面铜镜,因为上次黄姑姑从地宫出来时曾经带出了一个能够使用幻术的夜幽鬼,想到这里,黄姑姑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她起身来到夜幽鬼跟前,轻轻地敲了敲铜镜,然后对着镜面上的夜幽鬼说道,“小子!出来!老娘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