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四下寂静无声,皎洁的一轮弯月遥挂星空,分外耀眼。
潘宥仁潘老爷打发家眷和其他下人全都回到屋里,空出了小院,正是四下无人之际,只见正厅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搀扶着,蹒跚的从大厅内走出。
从正厅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瑞阳与弟子粟杂米,其中张瑞阳脸色有些难看,在粟杂米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旁边,粟杂米小心翼翼的将张瑞阳安置在石凳上,这时,潘宥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血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递给了张瑞阳。
张瑞阳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端起鸡血,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粟杂米弓着身子,轻声问道,“师傅,是谁将您老伤成这样?”
张瑞阳心口似乎正在剧烈的疼痛,从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不难看出,此刻想必是忍受着极大地痛苦,他表情抽搐,紧闭双目冷冷的回答道,“是我太大意了。”
粟杂米不解,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潘宥仁,两人四目相对,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粟杂米也很了解师傅张瑞阳的脾性,张瑞阳好安静,不想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能多问,否则,一旦脾气上来了,不免会大开杀戒,回想起当年自己的那些师兄弟,有好几个都是没有眼色的傻瓜,总是在师傅烦躁的时刻发问,最后被张瑞阳一掌打死,**迸裂,血肉横飞,粟杂米至今历历在目,每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背后总是冷汗直冒,寒颤不已。
潘宥仁不明白其中缘由,正想问话,不料被粟杂米一挡,只见粟杂米急忙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扯着潘宥仁的衣角,拉到一旁说话。
“潘老爷!没事的时候不要和我师父说太多话,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没给你警告!”
潘宥仁欲言又止,只得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回应道,“那好吧,我不问就是了。”
此刻张瑞阳一动不动的静坐沉思,他虽然伤口剧痛,但是心里却异常得意,因为自己等了好久的黄岐镇终于出现了,这个令他多年来一直等待的对手,终于在自己的环环陷阱与计划中,现出了真身。
原来,张瑞阳一路上不停地背后计划,设计李文国,其目的就是为了迫使与黄岐镇露面,因为他明白,不用点手段迫使李文国成长,是等不到黄岐镇出来了的,只要黄岐镇现身,他张瑞阳总有一雪前耻的时候,他要为自己在三百年前少陵塬上的惨败重新扳回一局,否则这几百年来的煎熬,岂不是白白受了这么多年。
张瑞阳若有所思之际,不由得心花怒放,就着这时,突然间心口一阵巨痛,疼的他眉头紧锁捂着心窝一个劲的叹息。
粟杂米一看师傅的情况不太对劲,连忙跑过去俯身窃窃问道,“师傅!您老人家心窝是不是疼得厉害?徒儿能为您做些什么?”
张瑞阳摆了摆手说,“不成!疼得厉害!心窝里刺疼刺疼的!看样子这身子不能用了!赶紧给我换人!”
粟杂米一听,张瑞阳说要换人,顿时脸色大变,他惊恐地望着师傅张瑞阳说道,“这.....师傅啊,难不成到了这步田地?”
站在一旁的潘宥仁潘老爷听得更是云里雾里,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连忙跑高跟前轻声问道,“二位法师,您说的要换人,这是何意啊?在下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啊?”
张瑞阳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忽的一下转过头来,一把扯住潘老爷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老东西!你要是再唧唧歪歪一句,张某就将你这一家老小全部宰了!”说完,张瑞阳使劲一推将潘宥仁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抬着头一脸惊恐的望着张瑞阳,连忙跪地求饶道,“大师息怒!大师息怒!我不说就是了!还望大师念在我一直好生伺候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家老小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潘宥仁的脸上尽是恐惧,身子也早已抖如糠筛,好像再被呵斥一声,就会魂飞魄散似得。
一看师傅勃然大怒,连忙过来劝说,粟杂米跪在地上对着张瑞阳轻声说道,“师傅息怒,这潘宥仁不太了解师傅您的脾气,如有冒犯,请师傅念及他一直以来劳心劳力伺候的份上,大人大量,饶了他这一次吧?”
张瑞阳对着徒弟粟杂米的胸口就是一脚,破口大骂道,“滚!你少来参合!”
粟杂米吓得连滚带爬,赶忙后退,呆呆的望着师傅张瑞阳,一言不发。
张瑞阳捂着心口站了起来,走到潘老爷身边,只见潘老爷吓得魂不守舍,惊恐的看着张瑞阳,连忙说道,“大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无用之人计较!我若有冒犯,这里向您老道歉,还望您多多包涵!”
潘老爷话音一落,只见张瑞阳嘴角咧动,发出一阵怪笑,不屑的说,“哼!瞧你吓的!我又没说非得杀你,看你那模样,比起你祖先潘致和,你可怂的多了,滚吧!滚得远远的!”
潘老爷一听,连忙叩首道谢,撒腿就跑,如同黄鼠狼一般连滚带爬,飞窜到小妾翠红的厢房里,一把关上门,靠着门一个劲的发抖。
张瑞阳瞪了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