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全身酷到了极点。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也可凶残到如此地步,竟然可以目睹这么凶残冷血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她冷冷地看着,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却要强迫自己面对。因为她知道,在她以后的人生,也许还会遇到更凶残、更冷血的事情发生。
她看到成换之痛得晕了过去,便立即叫秃发木建把他弄醒,可以接着再折磨他。她以为,她可以目睹折磨成换之的全部过程。谁知,她才刚叫秃发木建去把成换之弄醒,她的腰间忽然一紧,感觉有人用一条柔软的东西,把她的腰绑了起来,用力一拉,她的身子便向洞口外倒飞出去。
于是,一阵飞天似的倒飞之后,她的身子已经被人拉出了洞口。洞里的秃发木建等人看到事发突然,一时怔住。待到醒过来时,屈宁已经被人拉出了洞口。
秃发木建大喊一声:“屈姑娘……”身形如飞一样地扑向洞口,想要解救屈宁。
屈宁的身子刚在洞口一着地,便感觉腰身一紧,一只大手突然搂着她如飞一样地向着山下奔去。转眼间,就没入一片深深地竹林里。由始至终,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声一喊,求救一声,便被人从秃发木建等人的身边劫走。
她心里感到一阵拔凉,不知劫人者是谁,又有何目的?
这时,她感觉劫人者的步伐缓了下来。于是,一股熟悉的气息便扑入她的心口。她还没有想到这熟悉的人是谁之后,劫人者却已经放下了她。
她愣愣地站着,看到杨煜一脸严厉地瞪着她。
她心里一惊又一喜,万万没有想到,劫人者竟然会是杨煜。于是,她惊喜地脱而叫:“姐夫……”
“啪!”一声,她的脸上重重地挨了杨煜一耳光。
杨煜表情严厉,双目深沉地盯着她,沉声道:“你还认识本王是谁。”
“我……”面对杨煜逼人的目光,不善的语气,屈宁一阵恐慌。
杨煜点点头,脸色放和缓了,看着屈宁说:“本王以为,你的仇恨已经把你的眼睛给蒙闭了,认不出本王是谁了。看来,你心中的恨,还没有完全把你淹没,你的内心还是有救的。”
“我……”屈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话。只因她知道,杨煜会生气,会打她,完全是因为她的良性已经埋没。她轻轻地舔了舔唇,不安地低头站着。
杨煜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脸,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问:“知道本王为何要打你吗?”
“知道。”屈宁轻轻地应了一声,目光低垂,不敢触碰王爷的锐利目光。
“嗯。”杨煜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开手,把手反在背后,看着屈宁说:“既然你知道本王为何要打你。看来,你的良性真的没有被恨意吞没。这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说着,他停了下来,向着屈宁走近一步,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双臂,让她的目光抬起,迎着着他的目光,说:“小宁儿,你知道吗?当本王收到琅邪将军的飞鸽传书时,便知道现在的你处在人生的转折点。也知道如果没有人在你人生的转折点里给你指引方向,你很容易走错轨道。所以,本王立即起程,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赶到你的住处时,正碰上你深夜出门。于是,本王尾随而来。在洞口外目睹你对仇人所做的一切事情,让本王的心都要碎了……”
最后一声,杨煜的语气透着一种沉沉的压抑,压抑着一种痛惜,对屈宁所做的事情而感到痛惜。
屈宁听了,心里忍不住轻颤,脸上早已划下了无声的泪水。她也不想那样,真的。但是,当时的她,真的被仇恨填满了心。只想报仇,只想让仇人生不如死。
杨煜伸手抹去屈宁脸上的泪水,伸手把她轻轻地拥入怀里。用他的下巴顶着她的头,怜惜道:“小宁儿,如果你想哭,你可以大声地哭出来;如果你想恨,你也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如果你想报仇,你也可以大大方地去报仇。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但是,我们不能泯了人性,丧失了良知,做一个无心无情无性的人。懂吗?”
屈宁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泪水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她不住地哭,眼泪不住地流。她泣不成声,只能用手拍打着杨煜的背。她心中的难过和痛,因这种发泄似的哭泣和拍打,如溃堤的河水,绵绵不绝地倾堤而出。
这么多天来,当她知道她的国家因为她而破,她的父王和母后以及亲人们因为她,而被夏国的国君囚禁。她就伤心、难过、悲痛、愤恨。但是,尽管她那么难过,那么伤心,那么愤恨,她却不释放出来,而是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于是,这股压抑的情绪,把她折磨成了丧失人性的人。
也许,琅邪将军早已知道她的改变,只是他是一个大男人,不会安慰人,开导人。所以,他向杨煜求救。杨煜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男人,人生经验非常丰富。因此,当他知道屈宁发现她是齐国六公主,她的齐国因她而亡,她一定会被仇恨吞噬,所以,他才会不远千里来拯救她。
是的,事情正如屈宁所想,杨煜正是因为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