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一时间不知该如回答,她总不能把她被人要挟的事说出来吧?若是这样,她不但请不动王爷,反而会惹怒他。因为她知道,在王爷的心里,不容许他的女人受到点滴伤害,更不要说被人要挟了。
于是,她迎着王爷期待而又不解的眼神,突然就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下去,把王爷吓了老大一跳,心里又是心痛又是怜惜:“小宁儿,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跪着?”说着,他连忙伸出手,想要把她扶起来。
屈宁身子一拧,避开了王爷的手。
王爷目光一沉,收回手,站直身子,探究地看着屈宁问:“怎么啦?”说着,他把目光沉沉而犀利地转向陈副将。
陈副将在王爷犀利而又带点责怪的眼神中,知道王爷把罪过推过了他。他讪讪一笑,感觉有些压力,忍不住把目光避了开去。
“姐夫,救命!”屈宁跪着说。
“救谁的命?”王爷双手负在背后,一针见血地问。
屈宁忍不住心里称赞,王爷就是王爷,不愧是头脑聪明,才智略过人。她刚才的一句救命,要是换作他人,必定会认为是要救她的命。而王爷,他却想都不想,一看情形就知道并非救她的命。
她低着头,轻声说:“求姐夫救救琅邪军三军士兵的命。”
“你果然是秦国琅邪将军派来的说客。”王爷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大手一挥,说道:“来人,把此两人带入我营中,我要详加细问。”
“是!”士兵们闻言,立即上前将屈宁和陈副将押解起来。
五夫人和三夫人一看,着急地喊了一句,“十妹……”想要走过去解救屈宁。但是,当她们看到王爷向着她们投来严厉而责备的一眼时,她们又放弃了。只得追上往军营里走的杨煜,着急地说:“王爷,十妹是自己人,用不押着她吧?”
王爷回头瞪了五夫人和三夫人一眼,说道:“她现在是代表秦国军来见本王,不是自己人。”说着,他把目光投向屈宁,看到屈宁仰首挺胸地立着,脸上没有半分慌张难过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恼怒,他日盼夜盼地与她重逢,想着重逢之时,她会如何如何地可怜,又会如何如何地憔悴。到时,他会如何如何地把她拥进怀里,温暖而细致地呵护她。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过,她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不但长得更加的明艳照人,而且,她还是那般强硬地活着。仿佛,仿佛没有他,她的日子活得更加精彩灿烂!
屈宁被士兵用刀顶着脖子,押着走进王爷的帐篷。帐篷里,宽敞明亮。正中央处摆放着一张大大的桌子,桌子的后面,放着一张金子镶边的太师椅。太师椅的后面是一张蓝色的屏风,屏风上用金银丝线绣着俊马奔腾。奔腾的俊马扬起万道尘沙,有如战场上腾飞的千万匹马一样,气势慑人。桌子的旁边,有一个衣架,架上挂着王爷的战甲、战帽。他的战甲灼灼生浑,片片放光。左手处,横放着一把长枪。枪尖锐利、生寒。枪杆笔直生光,硬如刚铁。它摆放在那里,虽不动不摇,但自有一种慑人心魄的气势。
屈宁和陈副将被押着走进帐篷里,便被士兵们按下身子跪在了王爷的面前。
王爷坐在太师椅上,目光锐利深沉地看着屈宁和陈副将。在他的左右手边,各站着五夫人和三夫人。
屈宁和陈副将虽然是跪着,但两人都是仰首挺胸,有一股子不会屈服在淫威之下的气势。
王爷冷冷一笑,看着陈副将语气深沉地说道:“本王记得跟你们的使者说过,想要本王出兵援助,那是不可能。若你们琅邪军再派人来此求救,本王必定将你们捉拿,让你们有来无去。怎么,难道你们认为本王说到做不到吗?”
“姐夫……”屈宁一听,连忙委屈地喊了一句。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王爷却打断了她的话。
“别叫我姐夫。”王爷语气不悦地打断了屈宁的话,他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现在来究竟是以琅邪军的人来见我,还是以我的夫人来见我?”
“这个……”屈宁一时语塞。她现在来,当然是以琅邪将军的人来见王爷。但是,她怎么可以说出口?她若是承认了,必定会伤了他的自尊心。想他一代风|流雅士之人,迷到女人无数。却不能迷到自己的夫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得多没面子?
想着,她心里打定主意不能承认以琅邪军来见王爷。何况,在她的心里,也不可否认,她是真的很想很想王爷的。她抬起头,迎着王爷微怒的眼神,语气坚决,表情认真地说道:“我是以我的身份来见你的,我想你和姐姐们了。”
“哦?”王爷‘哦’了一声,语气不冷不热,但他的内心却已经相当澎湃了。他就怕她说她是以琅邪军的人来见他,这样,会把他男儿的自尊心打掉。想他一世风潇洒,迷倒女人无数。若是连自己的夫人都不曾想过来见他,而是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义来见他。他活着还有什么脸面?
他看着屈宁依旧不冷不热地问:“那么,你与琅邪将军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替他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