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洞里,射出一道道光线,灰尘在阳光里恣意地飘荡,像极了地狱里重获自由的鬼魂。讀蕶蕶尐說網
钟山已经适应了刚才的黑暗,此时乍一看那刺目的光芒,头忽然疼了起来。小七不敢在阳光下呆着,多亏了钟山躺着的位置比较靠里面,倒是没别阳光直射,不然小七也不可能守在钟山身边了。
“兄弟……”钟山嘴动了动,使劲挤出这两个字,便也没力气发出第二声,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浑身火辣辣地疼,提醒着自己依然活着,并且,应该只是皮外伤。
刚才那一发炮弹的威力实在巨大,能活下来已是侥幸,钟山不由得内心谢了千百遍祖宗保佑。待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钟山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一些,然后双手撑地,慢慢把地上坐了起来,看向一旁的浆糊。
不看不要紧,此时一看,倒是把钟山看笑了。浆糊正呈趴着的姿势,左脸贴着地面,两手两边张开放在地上,右腿往上蜷缩,呈90度,正呼呼地打着呼噜,鼻涕泡随着呼吸冒起来又缩小。
小七在一旁也是笑。他看到浆糊这个样子的时候,知道浆糊没事,所以一直守在钟山身边,为他着急。
“浆糊,赶紧起床啦,再不起来,你老爹要给你打针了。”钟山看着浆糊这销魂的睡姿,不觉也开了玩笑,浆糊仍是熟睡,没有一点反应,倒是那呼噜越打越响。
小七过去拍了拍浆糊,“兄弟,快点儿起来了。”
钟山此时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大哥,不对劲儿!”小七忽然说道,一边手拨弄着浆糊的眼皮,此时,浆糊眼球上翻,巨大的眼白露在外面。
“什么?!”钟山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几步跳了过来,抱起浆糊的头看了一下。脖子里的血已停止流动,可是刚才抱他头的时候,明显感觉浆糊的脖子非常僵硬,就和一截木头一样,没有任何柔性,钟山感觉把浆糊脖口解开,这一看不要紧,和小七齐声惊讶出声。
浆糊的脖子已经僵硬如石,如果钟山抱着他的头此时来个自然落地,这脖子就可能出现裂缝或者直接被摔断,身首异处。脖子伤口周围呈青紫色,围绕着伤口四散开来,开始还是整片的扩散,往胸膛走的时候就已经是几条线状,屈曲蜿蜒,似蚯蚓,像龙蛇。最长的一条线已离心脏不足十公分的距离。
“不对劲儿!我给浆糊脖子里贴的辟邪符去哪里了?怪不得刚才被僵尸咬?”钟山暗道。
再张目四处望去,果然,自己贴到浆糊脖子里的那符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已经烧得还剩下一半,想必定是浆糊和那四个僵尸在一起的时候打斗过程中掉落下来的。
“大哥,浆糊的情况好像并不是被炸弹震的,如果被炸弹所伤,一是会有明伤,二是内脏会被震出血,七窍会流血的,而浆糊明显不是。我看到他,倒像是……”小七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倒像是中毒!”钟山还没容小七说完,就把话抢了过来。小七赞同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没错,他中了尸毒,唉,被僵尸咬伤的时候就该想到的。索性发现的还算不最晚,浆糊能打呼噜就说明此时他体内的抵抗尸毒的能力还是有的。”钟山不觉有些自责,赶紧伸手摸进怀里,抓了一包朱砂和两张黄符。
钟山指甲轻挑朱砂,点在浆糊的伤口处,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黄色的符箓一张贴到伤口上,一张封住浆糊胸前那走向心脏的青紫粗线。
“大哥,是不是这样就没事了?”小七焦急地问道。
“这样只能暂时压制他的尸毒的扩散,除尸毒很麻烦,需要准备的材料很多,尤其是糯米,必不可少,还需要墨斗线把浆糊绑起来。这东西去哪里找?估计就是找到,我怕浆糊也性命不保了。”钟山忧心忡忡地说道。
小七看着地上躺着的浆糊,百般滋味。虽然才接触了一天时间,可是浆糊这人本性很好,大大咧咧,倒是符合军人直率的性格,想到不久之后,浆糊再也不能和自己吹牛逼,过过招,不觉叹了一口气。
钟山抱着浆糊的头,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想到了临行前彭大夫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让他跟着自己出来见见世面,这才几天,却活人变死人了,别说给他家人没法交代,对自己也没个交代!
嗯?忽然,钟山眼睛一亮,“哎呀”一声。他忽然想到,彭大夫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不化珠具有除尸毒这作用的,虽然自己仍是半信半疑,此时却实在值得一试。
这一声倒是把小七吓了一跳,“浆糊怎么了?!”小七以为浆糊又出什么问题了,不禁一阵慌乱。
钟山把浆糊的头慢慢地放躺在腿上,然后快速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布裹来。层层打来,晶莹的不化珠顿时显露出来。容不得多想,钟山将不化珠放到浆糊脖子上的创口上,顿时一层雾气冒出,伤口周围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淡。而不化珠颜色却越来越浑浊。
钟山和小七都看呆了。果然是好东西!
浆糊浑身一阵抽搐,尤其是上半身,抽搐的尤为明显,一阵耸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