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添财装作恍然大悟般的说道:“那这人可真是可怜,连儿子也找不到了。Du00.coM对了,他问了这么多人,可曾得到他儿子的消息。难不成,他儿子不在老家,他找不到人了。要真是这样,老无所依,这个老陈见人就问,我也能理解一二了。”
瞧着宋添财面露同情,伙计又道:“客官,您可别同情他,要我道做他的儿子才倒霉呢。您不知道,他来泉州都二十年了,没寄过一个铜板回去。听讲他儿子今年才二十多,那不是才几岁他就没再管过。这孤儿寡母的日子过的得多苦,他这做爹的带着个小妖精在外面风流快活不管不问。现在老了,无人照顾了,就要回去找儿子养他,真是美得他。他也就是嘴上说说,没什么人理他。大同离这来回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日罢了,他真有心,这么多年怎么不回去看看。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时不时的拿出来吓唬吓唬他那婆娘,让他婆娘不敢多管他。”
这伙计从小也是被他爹给抛弃了,都是他娘亲把他和他大哥拉扯大的,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养小还不顾家里人死活的男子。这要真有半点良心,近二十年的时间,怎么着也要回去瞧一瞧。就是人不回去,那银钱总是要带些回去的吧。
要知道,以前这老陈做脚夫一个月拿的银钱可是不少,只要拿出一点寄回去养个儿子也绰绰有余。可他却是自己花天酒地了,现在老了老了,就想起了儿子来了,真也是好意思。想着自己那混蛋爹时不时的去骚扰他大哥,伙计对着这老陈更讨厌了几分。
宋添财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若是这般,等他做不动了,还不得回去麻烦他儿子。不过,要是他儿子不在了或是远走他乡了,这老陈不是要扑了个空吗?”
那伙计不屑道:“所以,这老陈才遇见人就问是不是老乡,想从他们口里知道他儿子的近况。要是他儿子在老家过的好好的,他回去自然找得着,也能得偿所愿。要是他儿子是个不好的,混得也糟糕,要连累到他,他自然也就不回去了。老陈这人看着老实,肚里的道道可是不少,客官您可别被他忽悠住了。瞧着他可怜,可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是年轻时做的孽罢了。”
这会,又有人进了客栈,伙计去招呼了。宋添财和赵言修把面条吃完,也就上楼了。关上门,宋添财道:“哎,大石哥可真没什么父母缘分。亲娘在一个村子里都对他视而不见,冷眼旁观着他挨饿受冻。现在好不容易和小满哥有个自己的家了,可却冒出个爹再惦记着他。这真要让这人回去了,毕竟是大石哥的父亲,轻不得,重不得。”
其实,刚刚那伙计说对了一大半,陈大石的爹当初可是和有妇之夫私奔的。他不敢回去也是怕被这妇人婆家抓去见官,可要是被他知道,当年陈大石的娘改嫁给了这户人家,陈大石现在日子过的不错,那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回乡的。
要依着宋添财来看,这事很好解决,陈大石都过继了,和这位生父半点干系都没有了。自然不用来迁就这个父亲,但血缘关系却是断不了的,如陈大石和林小满两个男子在一起,就更得有个好名声,这样以后过继孩子,养老送终,族里都能照应些。
就算陈大石能不要名声,可却是肯定狠不下心来拿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何的。林小满虽然有些小聪明可也不够狠,要真被混了大半辈子世面的陈大石的爹找回去,两人能不能在一起还得另说。
要是旁人的事情,依着宋添财是不会去插手的。可陈大石和林小满对宋家都不错,两家还有生意来往,宋添财十分的羡慕陈大石和林小满之间的相濡以沫,心里是不愿意这对夫夫遭受老陈这样的麻烦的。
赵言修瞧着进房就没出过声的宋添财,端了碗水过去道:“大哥,刚刚面有些咸,你喝些水。我看你也不要为大石的爹烦恼了,他既然是这样的性子反而好办事。若是他知晓大石哥不仅过继他人,且家里的田地房屋都没了,族里处处不待见他。再把大石哥性子说的暴躁些,狠辣些,家境说得贫些穷些。我想,这位老陈瞧着回去也要受罪,倒是不会自找麻烦了。”
宋添财一听,醍醐灌顶。是啊,他可以打消陈大石这爹想回去的念头啊。俗话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陈大石本就被过继了,陈家的家业也都被瓜分完了,陈大石的爷爷奶奶叔伯婶子待陈大石的爹不待见的很。而且,陈大石和林小满成婚,完全可以说是穷的,他又是个猎户,脾气坏些,人混些不是正常。当然,他还可以说些陈大石最恨他爹的话,传些陈大石说等找到他爹要怎么报复的谎言。
这些和陈大石的情况基本吻合,就算以前这位老陈得了什么陈大石的消息,他这样说也不会显得突出和虚假。不过,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能让这位老陈无意间听到他的这些话。好在他在泉州还要待上一段日子,倒是有时间来布置这件事情。
心里有了决断,宋添财想想还是和赵言修把自己的想法商量了一下。对于宋添财的想法,赵言修是赞成的。他本来是打算要是他爹的那位友人真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就用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