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总算来了救星,蔡二姐便直冲到楼上,拽住刘堪之的胳膊,痛哭起来。讀蕶蕶尐說網 她年纪不到三十,按明朝标准,确实不再年轻,不适合再做花魁,也到了该转业当老鸨的时候。不过在郑国宝看来,这女人还是很有本钱的,现在的年纪正如一朵鲜花开的最艳的时候,最具诱惑力。
那位刘勘之刘公子不愧是当年被张居正选为女婿的人,生的仪表非凡,又是名臣子弟,举止潇洒。只见他用指一点郑国宝:“咄!大胆的郑国宝!尔出身市井,刁滑无形。倚仗姻亲身份,佞幸惑主,才得今日的身份地位,有何面目与一干忠正纯良,满腹经纶的仁人君子共列朝堂?我刘某读浩然书,得浩然气。头可断,血可流,然志不可屈。不怕你这外戚鹰犬,奸佞小人。断不能容你用这指鹿为马的手段,攀诬无辜。”
这位江南官场刘系大佬的公子,确实书没白读。居高临下,拉开功架,一对驾官朝郑国宝头上做剑指虚点,口沫横飞,真如同文天祥附体,又似海笔架重生。
他话音刚落,只见从楼上雅座之中,走出一身穿员外巾服的老人,喝彩道:“好个刘公子,果然有气节、有文才。不愧是刘孟真的公子,真有乃父不谀权贵之风。老夫不才,愿助一臂之力。这南京城内,断不容权贵横行,欺压无辜。老夫在这飘香院往来不止一年,上下之人,都很清楚,这里几时有过魔教妖人?郑国宝,不要以为你妹子在宫中受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要是老夫知道有谁借外戚身份,糜烂地方,欺凌无辜,自当效孔夫子诛少正卯,鸣鼓而击之。”
这老头年岁不小。可是说话中气十足,精神矍铄,看来与飘香院上下熟悉这话,倒是所言不虚。郑国宝不动声色问道:“老爷子,您是何人?”
“好说了,老夫秦鸣雷!”
“秦翁,若诛奸佞。怎能少的了我魏懋忠。”
“不错,还要有我这打不死的邹元标。”
“也要算我赵梦白一份。”
随着话声。三人前后走出那雅间,皆是大袖飘飘,衣冠楚楚的文人墨客。秦鸣雷曾做过南京礼部尚书,如今已经贬谪为民。魏懋忠则是魏允贞的字,曾为朝廷监察御史,海瑞曾送了“直言第一”的条幅给他,自知其为人如何。而他的兄弟魏允中,则与刘廷兰、顾宪成组成了三元会这一有活力的朝廷组织。专门与张居正为难,是张居正的强力反对者。几乎到了张居正说吃屎是错的,他们也要说这是人的权力不可剥夺的地步。
至于邹元标,此人当初在张居正在位时期,就上书弹劾张居正夺情,认为张与禽兽无异,并公开质疑张的为人。在奏折中曾言:陛下以居正有利社稷耶?居正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欲为。自用太甚。
这奏折后来给他换来八十廷杖,外加外放贵州锻炼的机会。张居正死后,被万历召回朝中,他继续不改自己的本色,依旧一副反对派的做派,终究让万历对他忍无可忍。把他赶回家吃老米饭。他与**星、顾宪成在日后被人合称为东林三君,属于典型的骂将。尤其他挨过无数次廷杖,却依旧记吃不记打,因此被人称为打不死的邹元标,他也以此来自我标榜,洋洋自得。
**星则在朝中上书言四大害,所谓:结党阴私、任人唯亲的干进之害;诬陷排挤忠良。小人得志的倾危之害;吏治日淤、民生日瘁的州县之害;乡官横行无忌、无人敢问的乡官之害。又滥用手上的职权,随意罢黜官吏,却不肯问这官吏所属派系,大佬为谁,终于惹来反弹,被削职为民。
换句话说,这四个都是官场上曾经的成功者,如今不折不扣的失败人士。固然有着骄人的资本,却都暂时远离政治中心。因此他们向刘堪之视好,固然有拿郑国宝刷声望的打算,也有向刘系示好的因素。名声好固然重要,但是名声要兑换成官职,那才是真的好。
郑国宝建议于天下各处设立税监,又严抓几大钞关,大肆收取商业税、附加税、消费税、奢侈品税等举措,弄的这干文臣损失惨重。因此人人恨不得把郑国宝生吞活剥,刘勘之出来与郑国宝作对,他们也得要帮拳。再说,南京城几百家行院,各有靠山。他们四人,谁没给几家清楼当着护身符?若是今日让飘香院被砸了,明天自己的买卖,能好到哪去?
郑国宝对于跟东林有关的人物都没有好看法,因此对邹元标等人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去。“原来今天是好日子,几位大名鼎鼎的干国忠良,居然聚在一处,好事好事。像你们这样的忠臣,若是能够安心找个地方喝花酒,不再关心朝政,我大明早就好了。下官奉旨捉拿魔教妖人,与你们几个有什么干系?与刘勘之一起蹿出来,莫非是魔教余孽,为了妖人打掩护?”
**星怒斥道:“放肆!如今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佞幸小人,混淆视听,阻塞言路。才让天子亲小人,远贤臣,尚奢华,废朝政。若是你这样的小人不除个干净,我大明几时才能有好日子?那些魔教妖人是癣疥,你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口口声声说这飘香院内有魔教妖人,难道这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是魔教妖人伪装不成?”
“无耻奸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