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万历终于可以掌权了,回想过去种种受制,连出去玩会,都被母亲威胁要向张先生告发,心里更觉得有气。他张居正能坐个三十二人抬的移动房子满大街横晃,我是您亲儿子逃学玩会都不成?到底您跟谁亲?
基于这种心理,他便找了很多机会跟母亲较劲。比如李太后信佛,万历便信道。李太后既然肯请尼姑进宫讲法,请乌斯藏的活佛进京传道,万历就要学他爷爷,把道士叫进宫里设坛斋蘸。再加上彼时医疗卫生条件有限,郑娘娘连续夭折了两个孩子,万历也有点迷信,觉得请些道士来做法,能保佑郑娘娘再生的凤子龙孙能健康长寿。
当初嘉靖时,陶仲文、邵元节是得过尚书衔的(待遇,非实职)。那陈伯年充其量,是个在陕西境内很能吃的开的社会活动人士,距离那尚书衔或大真人封号还很遥远,有这个机会他不激动才怪?因此这玉女峰地产之争,便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连德禄对这段过往也做过了解,知道这事从公正角度看,实在是华山气宗的人不作兴。先来个刘备借荆州,后面还敢去办假地契,所以才写了那封信,想要来个和平解决。但千算万算,他怎么也算不到,这事里牵扯到了郑国舅,这便不是他能干预的范围。
他与郑国宝是老交情,这矿税监使的差使,还是当初郑国宝替他讨的。要不是国舅爷一句话,他老连说不定早就被贬到浣衣局,等着腐烂发霉了。也是西安府的人不明内情,才闹出了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笑话。
连德禄两下权衡,真相、公正、陈神仙,显然不如交情、前途、郑国舅来的重要。因此他掉转枪头,反戈一击,陈神仙就剩下含血喷天的份了。
郑国宝在旁敲着边鼓:“岳老师那华山派收入微薄,日子过的苦啊。我看着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老连你既然在这,便也给他想想,有什么发财的买卖。要用本钱,从我这出。”
岳不群心中感激,“国舅使不得。我岳某何德何能,赖您出手,帮我保住祖宗基业已经很感激了,怎能再劳国舅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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