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千金……”桃夭看着手里的信笺,踱出几步,突然站定,“该不会是千金报恩里的那个千金吧。”
襄兰脱口而问,“娘娘,什么是千金报恩?”
桃夭淡淡而笑,“我也是在现代那会儿曾看到过这个典故,好像是说春秋时期的一位名人伍员在逃离楚国时曾向一位浣纱姑娘乞讨的故事。”
襄兰快速点了两下头,表情十分专注得听着。
桃夭继续道,“姑娘见他可怜,心生恻隐,蹭予一饭之恩。伍员饱食过后,临别时要求姑娘为他的行踪保密。”
说到这里,桃夭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后来呢?”襄兰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浣纱姑娘自觉人格受辱,遂抱起一块大石投水而亡。”
“啊?”襄兰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由觉得那位姑娘也太烈性了。
“还没完呢,”桃夭将信笺放下,坐到了椅子上,“姑娘死后,伍员对姑娘的以死明志的行为大为震惊,但生命的逝去无法挽回,他当即咬破手指,于石上书下血书‘尔浣纱,我行乞;我腹饱,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
“哼,人都死了,写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襄兰憋了憋嘴。
桃夭莞尔,“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伍员大仇得报,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忘记那位姑娘,但苦于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唯有将千金投入她当时跳水的地方,这就是千金报恩。”
襄兰点点头,不禁又问。“那,娘娘,齐美人送来这两个字的意思是?”
桃夭只手端起那盒香膏,在鼻前嗅了嗅,香氛淡雅,清气凝神,“应该。是过来示好的。”话到最后有了几分玩味。
◇
历来。初进宫中的美人均居住在禁宫以西,那片并不算华丽的群殿里。
但。
即使如蝼蚁间的生存条件也是有高低划分的。
吱呀一声。
一扇宫殿的屋子大门被人推开,管事姑姑毕恭毕敬的伸出一臂将妙人芙嫣迎进了殿内。一张脸笑得格外亲切却并不惹人讨厌。
“美人,您觉得如何?”
齐芙嫣在屋子中走了走,地毯是新的,宫灯也不再是清一色的素灯。打扫也比之前那几间有异味的干净许多,见此。俏生生的脸上终是浮起一丝满意。
“还凑合吧。”她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摆,全然没把管事姑姑当回事,就好像她早就应该这么办事了。
管事姑姑闻言笑意明显在脸上僵了僵,她却不敢明着造次。只言道,“呵呵,这间寝殿是西群殿里最好的。齐大人已经关照过奴婢,让奴婢在宫里好生照顾着您。以后您有事就直接吩咐,奴婢在此不打扰您了,今晚您就在此好好歇息。”
说完正要走。
“慢着。”齐芙嫣绵软无力的嗓音叫住了她。
管事姑姑只好又行回来,矮身问了句,“不知美人还有何吩咐?”
齐芙嫣笑了笑,“姑姑还没告诉我明天的安排呢。”
管事姑姑一愣,自觉真是给忘了,主要还不是因为齐芙嫣的态度,本来她也想多留会儿,给她传授传授一些经验,但见到齐芙嫣一副倨傲的样子立马就想早些离去,不想,齐芙嫣倒是把这事儿记得清清楚楚。
“美人放心,明天的学艺分敛我已经打点好了。”管事姑姑扶了扶身子正欲再一次离开。
谁知齐芙嫣从小晴那儿拿来了一串珍珠手链亲自带在了她的手腕上。
管事姑姑立马就跟刚才不一样了,语气也和蔼许多,“多谢美人赏赐,”她暗自用袖口盖上珠芒,思肘片刻,上前咬耳道,“听说皇上近日都没有去凤仪殿,美人不妨多去皇上经过的地方散散步,或许有意外的收获。”
齐芙嫣弯了弯唇角,低唤一声,“小晴,送送姑姑。”
管事姑姑颔首,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小晴送完人回来后,齐芙嫣已经坐于梳妆台前,只见她拿了把玉梳,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
小晴走近,“小姐,你说这宫里的人怎么就那么市侩,老爷已经塞了不少钱给她们,她们还不知足,硬让咱们跟那帮矮门低户的人住在一起,想起之前安排的房间我就想吐。”
齐芙嫣将梳子递给小晴,“哎~一入宫门深似海,好在爹爹有先见之明,让我带了许多珠宝银两傍身,不然你以为我们可以顺顺当当地住进这里吗?”
“这里的人也太黑了,收了老爷的银两不说,还要再收一次才能换房间,而刚才,若非小姐将最后一条珍珠手链相赠,只怕听不到最后那句‘金玉良言’呢。”
齐芙嫣拨弄了几下案前摆放的朱钗,“你啊,目光还是太短浅了,等我上了位,那些身外之物要多少有多少。”
小晴一想,“也是。”再想了想,“那您说,咱们托人送过去的香膏和信笺,皇后娘娘看懂了吗?”
“看懂是理所当然,若是看不懂,”齐芙嫣顿了顿,“那就不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