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些骑兵,好像这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骑兵。酒精让他非常兴奋,不过也延缓他的反应。
“匈奴……”校尉看着胸口插着的一支羽箭,最后的那个人字合着鲜血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下玄月将清冷的月光泼洒在大地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空寂的月光下,这声惨叫传得非常远。远到眼睛熬得跟兔子一样红的云啸都听进了耳朵里。
“什么声音?”云啸掀开车帘询问铁卫们。
“有一声惨叫,好像是山谷里传出来的。不会是匈奴人又开始杀人了吧。”铁卫看着阴影中的匈奴人营帐,不时还有轻微的鼓声传来。匈奴人信奉非常残忍的神灵,每次祭司都会杀死很多人。难道匈奴人在祭司?云啸的脑子里浮现出人祭的残忍场面。
卫青喝得有些晕乎乎,十四岁的年纪还没有练成千杯不醉的酒量。酒是个好东西,至少他能让你在清冷的夜晚暖和起来。
一捧箭雨泼洒下来的时候,身边的人纷纷中箭。云家的铠甲救了卫青一命,一支羽箭射中他的后心。不过圆弧形的甲叶子打满了蜡,成功的将骨制的箭头滑开。
算他运气好,如果这支是铁箭头说不定会穿透铠甲给他留一点纪念。毫发无伤的卫青一个激灵,感觉整个脊背都发凉。他赶忙抓起头盔一下子扣在了脑袋上,嘴里大声的喊着:“敌袭,列阵列阵。”
就好像热油里面被泼了一瓢水,整个大营几乎就在一瞬间便炸开了锅。混乱的军卒互相推搡着,烤羊的架子被挤倒。篝火也被挤塌,军卒们混乱的寻找自己的兵刃马匹。
整个营地里充斥着叫骂声。混乱的呼喝声。还有校尉们的训斥声,当然还有中箭者的惨叫声。不是每个人都有云家的铠甲护体,除了卫青就没有别人可以装备。
这些大单于的卫士们都是各个部落里面挑选出来。骑射兵刃俱佳的勇士。五六十步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麻雀都逃不掉。
冲上悬崖的匈奴卫士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如果卫青这个时候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有十成的机会将匈奴人赶下去。
可是这些毛孩子只打过几场顺风仗,一旦被匈奴人袭击。便慌乱得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士卒到校尉,再到卫青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直到营地里布满在哀嚎的伤员,还有死者的尸体。卫青这才中最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他飞快的找到自己的马匹。嘴里呼喝着附近的军卒,拿起弓箭还击。
在他的带领下百余名军卒。操起弓箭开始还击。一见汉军开始组织反击,大单于的侍卫头子将护身的圆盾护在身前。手中高举大刀,呼喝一声便率领着军卒冲了上去。
这条羊肠小路太过狭窄,根本不足矣让大队人马通过。所以此时小路上的人挤得满满的,不能让这些汉人组织起反击。不然这百十人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能扛得住一千多人的反击。
必需贴上去,将敌人的阵型脚乱给身后的人留出上来的机会。
不时有人中箭掉落马下,可是匈奴的骑兵仍然义无反顾的向十倍于己的敌军冲了过来。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悍勇,也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匈奴人。
大刀,长矛,还有狼牙棒。他们的兵刃五花八门。可是强健的体魄和勇猛的作风是这些毛孩子根本无法比拟的。
大单于的卫士们犹如下山的猛虎冲进了狼群,他们露出了锋利的利爪和有力的尖牙。他们疯狂的撕咬可以见到的一切移动的物体,瘦小的财狼在他们的面前就好像一只只小狗一样被撕碎。
这些小狼崽子的尖牙不够有力。利爪也不够锋利。他们还不是真正的豺狼,尽管他们很勇敢。不过实力上的差距使得他们成为了屠杀的对象,一箭射翻了附近一个正在与羽林搏斗的匈奴人。
眼前的一切让卫青发蒙,这还是前几天看见的那些匈奴人么?他们怎么这样厉害,就在前两天晚上。在同一片月光下这些匈奴人被自己像绵羊一样的追杀,可是现在看起来自己反而好像是绵羊。
伤亡正在急剧的增加,许多少年羽林根本不是这些彪悍匈奴勇士的一合之将。地上的尸体迅速的变多,绝大多数尸体上都穿着羽林的红色盔甲。穿着黄色劈袍子的匈奴人只有几个而已。
“将军,撤吧。咱们顶不住。他们太厉害了。”
身旁的一名校尉语音颤抖,带着哭腔拉着卫青的马缰绳。
小道上不断的有匈奴人冲上来。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羊肠小道又上来数十人,他们同样狂呼嚎叫着冲向卫青他们。一两百人打一千多人。居然占尽优势。
一枚羽箭嗖的一声射在了卫青的肩头,与此同时又有几支羽箭分别设在了胸口和胳膊上。
云家的铠甲很好的保护了卫青,可是这么近的距离铁箭头还是穿透了铁甲。深深的扎进了卫青的肉里,卫青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旁边的羽林赶忙将卫青捞起,也来不及发布命令好像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