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道子言道:“上次一别,已有数十载,不想你群二愣子依旧不思进取,干些见不得光的事。看来,我师弟于你面上一刀还是轻了些。”
“老贼,住口!你师弟伤我,那是你师弟的本事,于你何干,今日新仇旧恨,我同你一起算,你逸仙门人必成我掌下之鬼。”群启天已有些气急败坏。
雷道子平心静气,侃道:“既是我师弟伤你,又与我何干,这新仇,你我二人谈不上,旧恨嘛,你当去找我那师弟。”
雷道子不是蛮横无理之辈,不过是顺着群启天的话说而已,亦是道理。
那群启天并不买账,怒道:“废话,你师弟早成一把黄土,我去何处寻他?他日前种下的因,就由你这当师兄的来尝这结出的果。”
雷道子不语,仰首而望,似勾起往日回忆,面露忧然之色,看来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风起,吹动雷道子那白髯。他全身白袍微动,低头之时,气息大变,威压凭空而来,众弟子大惊失色,忙往大殿之上退去。
清霜女流,竟将轩啸横抱,于雷道子身后,垫脚飞上大殿前,二代弟子身后。
众人皆知,此事已不是他们能力之所及。二代弟子,灵气出体合并将弱小护于气罩之中。
雷道子声淡势威,一字一句言道:“既成一把黄土,那你群老鬼也化作一把尘土与我那命苦的师弟做伴去吧。”
“装腔作势,就算你负伤之前亦和我在不相伯仲之间,死斗之下顶多五五之数,你这老贼是不是活得糊涂了,想要杀我?痴人说梦,我倒要看看这几十年,你有何长进!”群启天言罢,不等雷道子势起,抢先发难。
群启天一招出手,灵气如大河湍流,连绵不止,将雷道子困于其中。
雷道子不动,如河中露头的顽石,任由河手冲涮。雷道子言道:“若是你这大河之势仅似这般,今夜还想全身而退?这才叫痴人说梦。”
掌至眼前,雷道子终于出手,二指探出,巨剑成形,挥剑劈之,将那扑面而来的大河之势一分为二,由身周流过,无伤他分毫。此乃剑势,所向披靡。
群启天临时变招,侧身避剑。顿时,身旋数圈,大喝一声:“江势绵长!”
眨眼间,群启天朝雷道子全身击出数十掌,且有未尽之意。
雷道子那剑势不止,单掌接之,转眼便与群启天连拼数十掌,惊雷声连绵不断,刺耳无比。
境界稍低者,已是双手捂耳,头晕眼花。
眼见这雷道子轻松应对,群启天越战越是惊心,暗道,莫非这雷老鬼境界又有所提升?不可能,忘情之上,便是那地元之境,他的实力与地元差之千里,不过是有所感悟罢了。
雷道子突地巨剑回削,群启天架手相迎,与雷道子对掌一击。二人同时倒退。
群启天退了七八步,而雷道子却只退了半步。
若只是普通比试,胜负已见分晓,无需再比。可群启天此来为的便是取雷道子性命。以命相搏,岂能说退便退?何况空手而回,并不能如人所愿,交不了差。
雷道子气势稍弱,言道:“群启天,你也活了几百岁,这番岁月连水亦将石头滴穿,你还有什么放不下,非要为你那野心勃勃的主人当马前卒?这天下之大,任你驰骋,你心境如一,早已落了旁人,难道,你就不想再往上一步,看看那些修行之人做梦也想看到的风景?”
群启天愣了一瞬,随即复原,言道:“劳你费心,今日杀了你,再荡平这流云山,我才能将心放飞。否则,这天下对我来说不过是牢笼而已。”
群启天顿了一顿,接着道:“雷老鬼,你便是我登天的垫脚石,纳命来吧!”河势再起,比之先前,汹涌了万分。
雷道子用心感受这大河之势,到他身前之时,如那沐浴之水,毫无威力可言,他摇头叹道:“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于你,只当是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