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也被抓了吗?看来果真是我轻敌了,却是没有料到这慕国公府守卫如此森严。”一个轻柔地叹息声从竹林传出。
“主子,如今,如今老三已经自尽,紫烟姑娘又是生死未卜,就只剩下……”
“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呢……”应该放弃了吗?
“主子,依属下之见,恐怕是慕锦毅早已有防备了,否则紫烟姑娘为何当初寸步难行,连递个消息都递不出来,而我们的人却又轻易进不去。还有,那名叫金燕的女子,万一她认出……”低沉的男声带着些许不甘与犹豫。
又是一声叹息,“真是天不助我呢,既然在此遇上了故人!”金燕是一时想不起紫烟,可对自己……却未必了!
“当前最要紧的,便是先将紫烟姑娘救出来,然后再……”
轻声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坚决地道,“不,紫烟,暂不必理会,还是正事要紧!”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又怎能就此放弃!
“这,这……”男子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眼前之人。
“如今,没有什么会比报仇更重要!”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绝然,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定要达成目的!
金燕醒来之后一直冥思苦想着她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那位胭脂姑娘,但却始终不得果,楚明慧担心她伤势,倒也不敢催她。
这日,慕国公府张灯结彩,洋溢着一片喜气,府中最后一位姑娘慕淑怡今日要出嫁了。
慕淑怡的亲事,却不是她以为的是靠着楚明慧才得来的,却是慕锦毅的主意,许的是慕锦毅麾下一名校尉,比慕淑怡年长五岁,家中有年迈双亲、两位兄长,兄长早已成家,唯剩他一人这些年来一直未娶。
楚明慧心知慕锦毅绝不会害自己的亲妹妹,便也不曾多问当中缘由。
慕淑怡虽有些失望自己不能像庶姐那般高嫁,但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含羞带怯地应了,此后便一直在呆在屋里绣着嫁妆。
慕锦毅背着庶妹一路出门,突然轻声对背上的慕淑怡道,“四妹妹,你放心,他,会对你好的!”
慕淑怡一怔,瞬间便明白这个‘他’指的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不知怎的眼眶一红,呜咽着点点头,“嗯!”
一滴泪珠砸到慕锦毅的耳后,顺着耳往下流入他脖子,慕锦毅微红了眼,垂下头将酸意压下去,用力将背上的妹妹掂了掂,大步朝前走去……
慕淑怡出门后,楚明慧正招呼着府上的亲眷,便见夏氏身边的丫头绿芬神情焦急走了进来,朝着她打了个眼色。
楚明慧若无其事地同身边几位族婶打了招呼,便客气地退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少夫人,夫人突然发病了!”
“发病?可曾派人去请大夫了?”楚明慧一愣,加快脚步朝着夏氏院里走去,边走边问绿芬。
“绿屏姐姐让人去请了。”
“太夫人那边,暂且不要惊动。”楚明慧想了一下,又叮嘱道。
终于到了夏氏的院落,见院里一片静谧,与热门非凡的前边客厅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明慧来不及细想,伸手便推开了房门,主仆二人急急往里屋走去,尚未走几步,便听身后‘咚’的一下落地声,楚明慧下意识回头,见绿芬倒在了地上。
她大惊,正欲上前去拉起绿芬,便觉眼前一花,然后软软地也倒在了地上。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吱呀’的一声从里头关上了门。
而另一边,金燕靠坐在床上,拧着眉头苦苦思索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胭脂,燕容瞧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好了,想不出便暂且放下,我还是看惯了你平日嘻皮笑脸像个登徒子一般的模样,如今这般……真是太……”
“谁是登徒子啊!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金燕嘟长嘴巴表示不满。
燕容‘噗嗤’一下便笑出声来。
金燕亦觉得好笑,她这些年孤身一人到处走,自然是不便以女装示人,都是装成个男人模样,行为自然也多多少少学了些,也不怪人家取笑她像个登徒子……
等等,登徒子?登徒子!
“你这个登徒子,竟敢擅闯女子闺房!”一个久远的斥骂声突然从她脑海中跳出来。
“啊!”她大叫一声,生生吓了燕容一大跳。
“做什么呢?差点吓死我了!”燕容拍拍胸口,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那胭脂姑娘了!”金燕捂着伤口,扯出一丝如释重负般的笑容道。
“想起来了?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她是什么人?”燕容大喜,急切地问。
“什么时候倒也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是在西其国左相府中见过她!不过,她那时不叫胭脂,叫紫烟,是西其国左相哈玛第八个女儿的贴身婢女!”
楚明慧昏昏然地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想伸手揉揉额角,却见手上满是鲜血!